小心翼翼的語氣聽得溫婉心頭微澀,忙低下頭,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
她吸了吸鼻子,答非所問道:“我們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其他的,出去再說。”
她沒辦法和謝淵渟保證下一次再也不會以身試險,
因為那種洶湧而來的情緒,連她自己都控製不住,也不想就此應下謝淵渟方才的話,
那樣顯得兩個人之間,謝淵渟太過卑微,她舍不得讓謝淵渟那般卑微的守著自己,
如果無法讓兩個人的愛情勢均力敵,她寧願忍受一時之痛,斷了這份折磨人的感情,
但無論是那種選擇,都不應該在這樣一個危機四伏的地方。
謝淵渟沒出聲,任溫婉扶著自己出門,看見陳季堂的時候身形微僵,
卻是轉瞬即逝,“陳公子如何在這裏?”
溫婉要報仇,連自己都瞞著,卻帶陳季堂來?
一瞬間謝淵渟心裏五味雜陳,甚至有些疑惑,自己這個未婚夫的身份,
究竟是近水樓台,還是拖著他與溫婉漸行漸遠的枷鎖了。
然而陳季堂卻不知道謝淵渟的複雜心思,
他隻是呆呆的望著門內的景象,不敢置信的看著渾身浴血出來的二人,
怔然道:“這些,都是陛下和秦貴妃所為?”
對於這位被家人保護的像個孩子一樣,又正義感爆棚的公子哥兒,溫婉也很是無奈,
她瞥了一眼宗祠後橫七豎八的屍體,涼涼道:“如果這些還不能讓你相信的話,
那我真的是無話可說了,陳公子若要回去給傅恒通風報信,盡管去,
我們先行一步。”
話落,架著謝淵渟就離開了宗祠,至於這裏的爛攤子,自有人會來收拾。
宗祠僻靜,兩個人從裏麵出來沒遇到什麼人,
一路到山下,赫然看見一家寬敞的馬車,元英和白藏分別坐在一邊的車轅上,
看到他們來,兩個人連忙跳下馬車迎過來,看到謝淵渟衣服上的濡濕後,
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公子,您受傷了?”
謝淵渟受了傷,溫婉這個神醫就在旁邊卻沒有包紮,兩個下屬都不敢說話了。
溫婉還沒想好如何跟謝淵渟說話,便也不主動提出包紮,
隻是借扶著他的機會把了下脈,確定沒有大礙後,就當做什麼都沒看到,
對上兩個人狐疑的眼神,倒是有些不自在起來,主要是他們的眼神看的溫婉覺得自己仿佛是一個拋棄丈夫的渣女。
將謝淵渟交給白藏,強自鎮定道:“傀儡戰奴留下的外傷不宜包紮的過早,
傷口的淤血留的差不多了,重新清洗一下,再行包紮。”
白藏下意識的扶過謝淵渟,聞言愣了一下,“大小姐您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溫婉想說自己還有事要處理,卻對上謝淵渟哀傷的眼神,
所有的言語都咽了回去,默然扶著謝淵渟上了馬車,“你們之前打算去哪裏?”
她此番回京,沒帶一人,倒是謝淵渟,雖然身邊隻有兩個人,
但既然帶了人,定是有所準備的。
果然,謝淵渟聞言立即道:“先去花容鎮。”
花容鎮離京都最近的一個鎮,坐落在京都和冀州之間,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溫婉本也想留在離京都近一點的地方等候京都的消息,便也就默許了。
馬車裏的氣氛壓抑的令人喘不過氣起來,
溫婉坐了片刻,就不顧外麵寒風呼嘯,掀起了車窗上的簾子。
謝淵渟看的心塞,“和我在一起,就這麼讓你坐立難安嗎?”
“不是你的問題。”
溫婉深吸了一口氣,坦然道:“我之前和你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不是逢場作戲,
也不是因為你靖北候府幫了我,就感恩戴德。”
謝淵渟麵上浮現些許疑惑來,“既然如此,你為何……”
為何一次次的拋下我,獨子去拚命,
為何如此迫不及待的躲著我?
他話沒有說出口,但他相信,溫婉能明白。
溫婉也的確聽出了謝淵渟的未盡之言,她有些無奈的避開謝淵渟灼灼盯著她的眼神,
突兀道:“我昨晚去刺殺了傅恒和秦挽裳,傅恒雖然僥幸撿回了一條命,
但活不了多久,元雨薇被秦挽裳推出去當了擋箭牌,當場斃命。”
謝淵渟愕然看著她,像是不解她為什麼會突然說起這個,
思緒微轉間,他甚至極為認真的說了一句,“你如果想要她死,
我隨時可以命人去殺了她,區區一個秦挽裳而已,完全不值得你為她去拚命的。”
溫婉重重搓了一把自己的臉,搖頭道:“不是,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我不僅想殺了傅恒,殺了秦挽裳,我還想殺了肉眼可見的所有人,
你能明白嗎謝淵渟,如果不是早早離開了西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