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癟?”李龍驚問。
“恩,挺稀罕。”
李龍知道這悶癟是一種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壓死的刑罰,把人用綁好後,再用重物壓在胸口上,壓一夜就死了,這個過程緩慢而痛苦,比梅花雨更痛苦。不過這是他第一次見。
白生生的胸膛,切丫字口,取心肝,以長鉤入鼻,搗碎腦漿,令腦髓從鼻腔流出。
這些事李龍是做慣了的,也不怯,便要拿那剔骨刀開工。
突然,咚咚咚的幾聲敲門聲傳來,李龍一分神這刀偏了隻切開一道口子,心上便多了一道刀痕。
他皺皺眉,覺得自己的手還不穩,李老爹也是怒道:“瞧你這出息。”說完,他便去開門。
木門,吱嘎一聲響,門軸轉動,隻見門外忽然出現了一名女學生,屋內燭火昏暗,外麵天光尚暗,可這都不能影響李龍看清外麵的女人,他登時身子都酥了半邊。
女學生穿著一套藍色學生布褂子,一條深藍色的長裙過膝,兩條黝黑的大辮子垂在胸前,頭頂帶著一朵小白花,楚楚可憐,滿麵的淚痕。
她有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麼,對著自己哀怨的望了一眼,裏麵盛滿的淚水就要流了出來,不,或許並不是看著自己,李龍雖然年輕力壯,常幹不見光的活兒,皮膚比這個時代的人要白上很多,可他卻算不上是個好看的男人,粗糙又平庸。
他還沒有那麼自大,覺得這樣的漂亮小姑娘會為了自己而哭。他轉過身,看了看案板上躺著的男子,心想,多半是因為他吧。
女子看見那衣服敞開著,正要被開膛破肚的學生,手指便緊緊的攥著,眼帶恐懼卻又堅定。
“閨女,這種地方不是你該來的。”李老爹擋在門口,不讓這清清靜靜的女兒家往裏頭近。
女子的眼淚唰的流下來,翹著腳往裏頭看,卻從自己的布包裏拿出了票子,幾張當地印發的票子。
上門是客,李老爹也就不再阻攔,讓她了屋子,隨後便關上了那木門。
“小姑娘是要買肉嗎?還未好呢。”李老爹人精一般,明知故問。
女學生驚的小臉煞白而後說:“不,不,我求求你們不要不要動他,我給錢,給錢!”
李老爹又抽了口煙,這屋子即便白日再通風也總有股抹不去的腥臭味兒,隻有這煙草的臭能抵消掉。
女學生咳嗽了兩下,用白淨的手捂住鼻子,那羊脂玉的胳膊上套著一隻羊脂玉般的鐲子。
“不行啊,我們隻是拿錢辦事,他的心肝脾肺都有人要了,若無人肉入藥,那豈不是又要多死兩個病人了。”李老爹耷拉的眼眉毫無波動。
李龍的眼睛卻盯著那一截皓白的手腕子,真漂亮啊!
女學生見李龍盯著自己的手腕,以為是看上了自己這鐲子,便擼下鐲子道:“這個給你們,求你們幫幫忙,做做好事吧。”
李老爹還想再開口,難得有人來贖買,得多要點兒錢。可是李龍卻喊了一句:“爹,咱們做做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