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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稿和信件果然先我一步脫困。這肯定是出料我家人的想象的。當她們拿到那個裝有書稿和信件的大包時,肯定會吃驚得目瞪口呆。在監獄拚命查我之前的書稿是怎麼送出去的時候。我居然又將新寫就的書稿送出去了。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呢!

再匪夷所思又如何呢?對於我來說,隻要想做,沒有一件事是不能辦成的。書稿和信件的外送便是如此。我隻是行使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而已。

我的假釋卻是一拖再拖,便是監獄申報了,法院還莫名其妙地給我拖後了兩批。弄得我聽證會也參加了兩次。

第一次聽證會參加之後,我以為會一點懸念也沒有地隨同一批的人走了。誰知道其他人陸續走了。我的假釋裁定卻一直下不來。問警官也是莫名其妙。

然後是被通知第二次參加聽證會。所有的議式又走了一遍。聽證會上檢察官等等依然沒有什麼異議啊。但是裁定還是下不來。從殘冬等到了夏天。害得我托人做新生衣,做了冬衣,又做夏衣。

弄到臨走了,還要這麼成為他人關注的焦點。

裁定下來得也是突然。早晨希望,傍晚失望,日複一日的等待。我都已經麻木了。那天早晨有希望僅一閃,到快中午了,我以為今天又沒戲了。誰知臨近中午時,突然通知我出去了。不允許我再回監房去取個人物品。顯然,他們是故意的,要打我一個措手不及,哪裏會想到,我早已棋高一籌,書稿早已脫困而出。

然後是不回頭地走去監獄大門,然後是麵對家人陽光一般的笑臉。

回家之後,我想尋求一直拖著不下裁定的緣由。妻子打開了電話錄音。將她和法官的那些通話錄音一一放給我聽。我才明白事情的原委。我被課以巨額罰款,而且罰款竟已全部交付。這在監獄是不多見的。讓法官滋生些許貪婪之心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然後,一方是三番五次地明言、暗示,另一方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好一番意誌的角力哦!我問妻子,為什麼不幹脆滿足他的物質欲望呢?這樣,我不是可以早一些天出來了嗎!妻子說,你沒聽見他在獅子大開口呀!再說誰知道,滿足了第一次之後,會不會還有第二次,第三次呢?滿足了張三,會不會還有李四?甚至是王五和馬六呢?

原來如此!這就是胸前掛著國徽,肩上扛著天平的法官哦!我寧願相信和希望,這樣的奇葩,在中國也必定是鳳毛麟角。但是,何以我會如此幸運,總會中這種讓人心梗的頭彩呢?

可悲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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