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察覺到看著自己的視線陡然變得刀子一般淩厲,她又狀若無事的把湯碗放下,不敢再有異議。
許是多了爸爸的陪伴,陸以軒小朋友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他居然把自己那份熊貓飯飯裏麵被媽媽摻進去的胡蘿卜泥都沒吃出來。
而陸以然一邊吃飯一邊還要跟陸君浩說話,胖嘟嘟粉嫩的小手抓著“熊貓”笑眯眯的炫耀:“爸爸,這是媽媽做的熊貓飯飯,很好吃……”
“嗯,那就把它全部吃光光。”陸君浩笑的有點滲人,一頓飯自己沒怎麼動筷子,全都盯著兩個孩子,仿佛看著他們吃飯的樣子自己就能吃飽了。
總之,那一晚的陸君浩與平日裏的他完全判若兩人,連見識過他溫柔一麵的陶婉如,都不敢相信他麵對自己的孩子時,會露出這樣讓人不敢置信的一麵來。恐怕這一幕若是被外麵那些對他刻板印象荼毒的人看見,都會風中淩亂了吧。
可是,他跟孩子們相處的這麼歡樂,對陶婉如卻像是陌生人一樣,視而不見。後者知道他早晚會跟自己“算賬”的,給孩子們洗漱時腦子裏就在想著當年的事情應該怎麼解釋,她不能出賣了霍天磊,可又要讓這個男人不起疑。
哄孩子們入睡時,在陽台上打了數個電話的陸君浩又推門進來。他一靠近,陶婉如後背便不自覺的緊繃,好在孩子們的反應及時打斷了兩個大人的尷尬,陸君浩又被一雙兒女拉到床邊,要求給他們講睡前故事。
想著浴室裏還亂作一團,她便悄然退出去,到洗手間裏把孩子們換下來的小襪子小褲子洗了。剛剛把這些小衣物全都晾起來,她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猛地回頭,隻見一身戾氣的男人已經走了過來,那雙墨色的眸子裏像是積聚著狂風暴雨,直直盯著她。
陸君浩抿著唇,站在浴室門口,臉上的表情陰狠的無法形容。兩人沉默對峙,浴室裏的空氣似乎在瞬間便被凍結。
陶婉如心跳如雷,可是麵上不敢泄露分毫。輸人不輸陣,況且她獨自養大兩個孩子,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為什麼要心虛害怕?
“孩子們睡了?”她強迫著自己鎮定,可嗓音還是有輕微的顫抖,眼神也垂下來。
陸君浩不說話,她便也裝作什麼都不懂,沒事人一樣走到盥洗台前放了水池裏裝著的水。
忽然,男人大步跨進來,同時反手鎖了浴室的門,下一刻,他一把擒住她的胳膊,近乎粗魯的把她拉扯過來,將她整個人壓在牆壁上,動彈不得。
“陸君浩你幹嘛!”她被嚇得不輕,但還是凶狠的質問,不服氣的掙紮反抗,可男人高大強壯,又是在盛怒的狀態下,力道不分輕重,她怎麼掙脫的開。
陸君浩陰沉著臉,熊熊怒火若隱若現,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就這樣盯著陶婉如直直看了好幾秒,他才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問:“陶婉如,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不敢拿你怎麼樣?!”
他氣得整個人都要爆掉,陶婉如看著他眼底的陰霾,心裏還是怕了,動了動嘴唇沒敢說話。
“你居然……你居然敢瞞著我三年!他們是我的孩子!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相比陶婉如的沉默,陸君浩則像是要把幾年來鬱結的情緒徹底宣泄出來,“當年你是怎麼做到的?!那個流產手術是假的!到底誰幫了你?我家裏人?說!”
她繼續沉默,倒不是故意激怒他,而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男人一拳重重砸在牆壁上,下一刻大手掐住她纖細的脖頸,麵龐猙獰,手臂顫抖,“你說話!信不信我真的掐死你!”
他的手漸漸用力,陶婉如驚恐的瞪大眼。這種感覺又來了,三年多前,他們決裂的那一次,他也曾用這種近乎是野獸決鬥的模樣對她,此時--又來了。
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卻一次一次對她咆哮大吼,她長這麼大,隻有他敢這樣對她。
感覺到頸部的骨頭都在咯吱作響,她終於開口,卻自暴自棄的說了句:“你要掐就掐吧!我無話可說!”像是絕望一般閉上眼睛,她在挑戰這個男人的底線!
“你--”感覺渾身的血液都逆流起來,陸君浩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到現在還敢這麼理直氣壯,仿佛自己什麼都沒做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