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宋家子孫全走了,隻有宋老爺子,宋靜如,宋初塵,宋宇玄,以及沐芒芒。宋宇玄今天總是神不守舍的,吃飯老走神,看大家都走了,他擱下筷子,擦了擦嘴說:“爺爺,姑姑,我回公司了。”
“這麼晚回公司幹什麼?”霍老爺子詫異:“微漾有那麼忙嗎?”
“嗯,最近公司新品上市。要忙的很多,我要加班。”宋宇玄拿上外套,匆匆走了,留下一個孤傲的背影。
沐芒芒猜測宋宇玄這是求愛不成,把加班當成療傷場所。
挺同情他的,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韓琬妍對宋初塵執念太深,要改變恐怕很難。
就好比是她,宋初塵就是個毒藥,沾上想戒掉很難。
餐後,大家移步去客廳,傭人端上來泡好的茶,宋老爺子坐在沙發裏,手裏握著拐杖,像看不夠似的,盯著小女兒看:“靜如,以後就不要走了,留在國內吧,我也老了,折騰不了幾年,宋氏在初塵手上我很放心。你呢。要真的心裏有我這個爸爸,就多陪陪我。最近我老夢見你媽媽,恐怕時日不多了。”
這話聽上去傷感極了,沐芒芒聽了都忍不住要落淚,宋初塵看她哭起來,握住她的肩問她:“你哭什麼?”
“我想起了我的爺爺奶奶。”沐芒芒覺得挺難為情的,可她忍不住。
宋靜如看了一眼沐芒芒。態度也軟了下來:“對不起,爸爸,我讓你擔心了,以後我不走了。”
“這就對了。”宋老爺子欣慰的笑起來,指指宋初塵和沐芒芒道:“糾纏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初塵肯結婚,對象不是你最討厭的韓琬妍,這就夠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自己的事自己去負責,你就不要操心了。再過一兩年,等他們再懷上,你就幫他們帶孫子,以前的事就徹底忘了吧,畢竟金芝和霍祥文已經是作古的人了,和兩個死人有什麼好計較的。”
宋靜如垂眼不說話,好久之後默默說:“爸爸,你說得對,我聽你的。”
宋老爺子徹底露出笑容,要說他這個小女兒從小就倔,被他給寵壞了,這麼些年他不知道勸了她多少次,她都不肯回國,這次回來,他就知道她對前塵往事也有所看透。
宋老爺子休息去了,宋靜如對沐芒芒和宋初塵道:“你們到我房間來一下。”
該來的總要來,沐芒芒握緊手指,拿上禮盒,她先進了宋靜如的房間,宋初塵臨時接到一個電話,到外麵講電話去了。
“坐!”宋靜如的閨房風格和她身上的旗袍一樣素雅大氣。
沐芒芒局促不安的把禮盒遞上前:“媽,我覺得這個挺適合您的氣質,不知道您喜不喜歡?”
宋靜如破天荒的把禮盒接了過來,打開後看了一眼,沐芒芒以為她又要說什麼尖銳的話,卻在下一秒,宋靜如點頭說:“你費心了。”
長鬆了口氣,這恐怕是見麵之後宋靜如對她說過的最禮貌的一句話了。
“對了,我有件事要問你。”
“您問。”重頭戲要來了麼,沐芒芒坐的筆直。
“你和塵兒的事我以後不會再過問,對於韓琬妍和果果,你是怎麼想的?”
這個……沐芒芒完全沒準備,硬著頭皮用第一直覺說話:“對於果果。我覺得那個孩子挺可憐的,那麼小就得了抑鬱症。恕我冒昧的問一句,聽說您以前也得了抑鬱症,是在美國治好的,能不能請那方麵的專家幫果果也治一治。”
宋靜如麵上沒笑,看不出是喜是怒:“把果果支開了,你就可以全心對付韓琬妍了對嗎?”
“不是。我沒想要對付誰。”沐芒芒認真回道:“她占據了宋初塵年少的時光,那段是我無法取代的,我也不可能取代,我就想享受當下。不管未來怎樣,我隻要當下。”
“你倒想的開。”宋靜如問:“塵兒知道你的想法嗎?”
沐芒芒搖頭,低臉苦笑:“他不知道。”
室內靜下來,宋靜如思考著什麼。然後說:“我和你想的一樣,也打算把果果送到國外去,我和塵兒提過,他既不反對也不支持,他說果果依賴韓琬妍,怕到了美國果果會鬧情緒。抑鬱症深度之後會有自殺傾向,這是他最擔心的。”
難得她肯跟自己說這些。沐芒芒有些受寵若驚,舔了舔唇說:“能不能把美國那方麵的專家請到國內來?”
“不可能。”宋靜如一口否認:“那是個完善的大機構,服務於很多人,不可能為了一個人大老遠跑到中國來,隻能我們過去。”
既是這樣,沐芒芒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宋靜如還想說什麼,宋初塵進來了:“媽。你們聊什麼?”
見她們心平氣和的坐著,他略感放心,外公和他媽關在書房詳談了三個小時效果顯著,她媽對芒芒不再那麼敵視,肯坐下來聊天是關係緩和的第一步。
“在聊,想把果果送去美國治病。”宋靜如道:“但又怕果果沒了韓琬妍在身邊,不肯和醫生配合。”
宋初塵在沐芒芒身邊坐下,落下眼瞼似在思索什麼,很久之後說:“這件事我來處理。”
晚上,睡覺前,沐芒芒在整理床鋪,宋初塵從後麵突然把她抱起,然後舉到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