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僅有一個心願，那就是——與你共白首，生死不相離。
莫宅。
莫桑桑跪在靈堂前，已經超過十八個小時了。
管家和一幹傭人早已經急成了一團：“二小姐，你還是趕緊起來吧，你都已經跪了十幾個小時了……”
“就是，這樣下去可不行啊，身體會吃不消的，你還是趕緊起來吧……”
“你看你這剛從國外回來，時差都沒倒，這身子怕會撐不住……”
周圍的人究竟說了些什麼，莫桑桑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單薄的身子直直的跪著，一雙漆黑的大眼珠，動也不動的看著前方靈位上的父親遺像。
見她這個樣子，管家心疼，又忍不住出聲勸道：“二小姐，你還是……”
管家的話還沒說完，聲音就被從外麵走進來的人驀地打斷了：“讓她跪！”
“大小姐！”管家看著來人，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
進來的人是莫家的大小姐莫晴安，也是莫桑桑的親姐姐。
看著仍舊跪著不動的莫桑桑，她皺了皺眉，一揮手，便讓一幹傭人退了下去。
靈堂內一下子少了好些人，很快便恢複了安靜和空曠。
狂風夾雜著暴雨的濕意，從開著的門口穿進來，讓整個靈堂顯得越發的淒冷了。
莫桑桑還是一動不動，整個人宛如已經成了一尊雕塑。
莫晴安看著她僵直的背影，許久，才抬手揉了揉酸澀的眉眼：“你是嫌事情還不夠亂麼？你就算是跪死在這裏，爸他能活過來？還是你打算跪死在這裏，正好趁著爸的遺體還沒下葬，讓我給你們一起收了？”
莫桑桑沒說話。
莫晴安剛送完最後一批來祭奠的人，整個人又是疲憊又是心力交瘁，所以麵對沉默的莫桑桑，再好的脾氣也沒了耐心，出口的話直接而又尖銳：“我告訴你莫桑桑，你就算是跪死在這裏，爸他也不可能活過來了！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任何的後悔藥！你要是真覺得歉疚，就當著爸的靈位老實告訴我們，當初究竟是發生了什麼，讓你要那麼匆忙的離開，甚至狠心到整整五年一次都沒有回來看過？”
莫桑桑依舊還是沒反應，瘦小的身子卻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莫晴安等了一陣，見她還是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緊緊的蹙了蹙眉，正要開口再說點什麼，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莫桑桑，卻忽然間開了口：“姐，對不起……是我不孝，對不起你們……”
可能是因為長時間沒有說話的緣故，莫桑桑開口的嗓音有點沙啞，甚至帶著點恍惚的飄渺。
莫晴安聽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五年了，每次問到這個問題，莫桑桑不是避而不答，就是直接選擇繞開話題，從來也不肯就當年的事情說一個字。
可，她這樣一直不說，就沒有任何人知道，五年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讓本來美好的一切，一夜之間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到底是有什麼不能……”莫晴安後麵的那兩個“說的”字還沒說出來，聲音就被靈堂外管家突然傳來的結巴聲音給打斷了：“宋……宋少爺，您怎麼來了？來了怎麼也不……”
宋少爺？
莫桑桑麻木放空的腦袋剛恍惚的閃過這三個字，整個靈堂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更加的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