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的地方位於在閩北地區的一個古老小村莊,名叫溝家屯。曾是著名的紅色革命老區,在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是中央蘇區創立的東方縣所在地。
村中心老街的一幢清代普通三進式民房,寬闊的門牆上方,橫匾上還有東方蘇維埃大字的痕跡。進門兩邊是側房,中間過天井上石階是正廳,兩邊是廂房,後麵是房屋廚房。過去東方村的各部門辦事機構都集中在這裏,門框上還有各部門的標記。
由於紅軍主力轉移,所在的區域又歸複原來的地方管轄,從此恢複之前溝家屯的名字保留至今。
我第一次遇見的詭異之事,就發生在那幢清代普通三進式明房之中。
五六歲的時候,我常常抱著一張小板凳跟著奶奶去看民間戲劇,其中有一劇名叫穿心計的最讓我印象深刻。回家的途中,我笑著說道:“奶奶,這部戲真好看,就是那女的有些可憐。”
年幼的我根本還分不清現實還是戲劇,說著說著低下頭為那戲中的女子的遭遇感到傷心。
奶奶攥緊我的手,說:“小池,這可是一件真事。”
還在為那戲中的女子感到傷神的我,隻是點點頭,便跟著奶奶回到家中。
事隔幾年,我九歲,隨著年齡的增長,對事物的認知也越來越清楚。我爸是個老實本分的農民,極少管我,隻是常常叮囑我不要靠近那幢大門橫匾上刻有東方蘇維埃大字的清代三進式民房。
那幢房子裏麵沒有人住,房子四周是用條形的青石砌成,房子內是木製,從屋外往裏瞧去,裏麵總是一片漆黑。
小孩子總是好奇心重,越是讓我不要靠近,我越納悶那幢房子以前豬著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不讓我靠近?雖然那時我很天真,但也知道房子是人蓋的,不是小鳥建造的大鳥巢。於是常常跑去問我爸,我爸總是兩眼一瞪把我訓斥一頓,說隻要我不靠近那幢房子就行,小孩子問這些幹嘛!要是不聽話,就要用藤條抽我屁股。
我嚇得不敢多問。但我還是很想知道,去問村中別的大人,大家都不告訴我。後來,我還是知道那幢房子裏發生的故事,是我奶奶和一個獨身到七十多歲的老爺爺告訴我的,那一年我十一歲。
他倆都沒什麼文化,講的一口地方土話,而且很多細節都沒告訴我,我通過多方打聽才知道了完整版本。讓我大吃一驚的是這個故事與五六歲時看的民間戲劇穿心計極為相似,但卻多了許多詭異的事情。
現在,我用我自己的文字將它寫下來,事情是這樣的:
抗戰勝利後,那老房一時無主,那幢房子住進三戶人家,一直生活的很平靜。直到1963年,那時大家都窮,大多數人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生活,一個叫水仙的女孩被她媽媽送給那房子裏的李姓夫妻為童養媳。
起初,李姓夫妻對水仙很好,如同親生女兒一般。水仙慢慢長大,長得也越來越水靈,李姓夫妻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可是好景不長,在水仙十六歲時,李姓夫妻十二歲的兒子在村中的那條河中溺水身亡。中年喪子的夫妻二人傷心欲絕,慢慢將悲痛發泄在水仙身上,覺得是她天生不詳克死了自己的寶貝兒子。
從那時起,經常動不動就毒打水仙,飯也不給吃,還要下地幹活,有時累的停下來歇息片刻,常常也會遭來李姓夫妻二人的唾罵和毒打。村裏很多人都看不下去,但畢竟事不關己,誰也沒去阻止過。
有些心地善良的人見水仙餓的骨瘦如柴,偷偷拿點吃的給她,還得遮遮掩掩,深怕被李姓夫妻二人撞見,不然水仙又是免不了遭來一頓毒打。
就這樣,水仙熬到十八歲那年,同村一家中還算富裕的小夥子看上水仙,用五百塊向李姓夫妻買下水仙娶回去當老婆,那時候的五百塊已經是一筆極為可觀的數目。
夫妻二人即便得到一筆不菲的橫財,也不願為水仙添置一件嫁妝。
水仙日盼夜盼就是有朝一日能脫離苦海,這一天眼看就要來臨,她從房子矮閣樓上翻出一小木箱,搬到河邊清洗,她臉上洋溢著笑容哼著小調清洗著自己的嫁妝。身旁還放著一柄柴刀,想清洗完木箱,上山砍根竹子編織一個小竹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