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息不穩搖頭:“我沒事,你打的跟過去,不要讓夏小姐發現。”

杜一帆有些發怔,他頓時嗬斥:“杜一帆,還愣著幹什麼?夏小姐要是出事,我殺了你!”

杜一帆眼裏閃過憂傷和擔心,把車鑰匙遞給他:“程董,你把車停在機場,打的回家。”說完他快速搶了另一撥人的出租車,急速去追夏小凝。

花自飄零緣自盡,柔腸百結化心痛。夏小凝回家取出所有和陳安南的照片,一張張在水槽裏燃燒,看著它們灰飛煙滅。

一夜未眠,一夜淚水未幹,次日她去單位,王佳雲看到她這幅模樣大吃一驚,不免動了惻隱之心,讓她回家休息。

帶著墨鏡木然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在路邊的一家咖啡館看到她要好的同事梁琳和一個女人相談盛歡,這個女人是和她同期招到航空公司,之後在程睿寒私人飛機上遇到的曾明雲。

她麻木地看著她倆,她倆神情親密,極是熟悉熱絡,突然她腦海一閃而過梁琳隱晦說她是方大集團董事會主席情婦時的神情,那神情躲閃不自然,刹那間她想明白了一件事,所有的流言蜚語作俑者是梁琳!梁琳就是流言的源頭!

又想到上次因梁琳有事,她去給米旗雜誌社送音樂會的票,可巧到不巧遇到白娜,那次她就被梁琳出賣一回,沒想這回梁琳更是陷她如水深火熱之中!又想到聖誕節吃烤肉遇到程睿寒,之後她沒有和他們一起去唱歌,梁琳別有用心嫉恨回頭看她,她對上梁琳眼神,梁琳立刻換了笑臉轉開,原來梁琳一直暗地裏妒忌她!原本有同事說梁琳是個嫉妒心極強、極會算計的女人,因梁琳一直對她很好,她還替梁琳辯白,沒想這世界的真相竟如此!

心更冷,意更灰,猛然想到爸爸媽媽,當初她來錦城是因為陳安南,現如今一切的一切都麵目全非,她想家了,她要回家,這裏她一分鍾也不想呆下去。

念頭一起,她一刻也沒有停頓立馬回單位打辭職信交到人事,回頭找了幾個袋子收拾她的物品,王佳雲見她神色不對,走過來:“小夏,你這是幹嘛了?”

她頭也不抬,快速收拾她的行李,王佳雲輕輕拉著她的胳膊到她的辦公室:“小夏,你這是要走還是怎麼回事?你有什麼問題我們好好聊聊,年輕人不要一時衝動就不管不顧。”

她粗著聲音說:“王經理,我不幹了,我受夠了!”

王佳雲一愣,放柔了聲音問:“小夏,是什麼原因?是因為那些流言?還是因為我?”

她冷漠看著窗外不說話,王佳雲拉著她的手坐到沙發跟前,輕言細語道:“小夏,如果是為那些流言,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經曆的事比你多,流言也比你多,你看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自個給自個鬆綁,自己不理會也就沒啥大不了的。”

她瞧王佳雲一眼又轉了視線,王佳雲突然笑道:“小夏,其實我根本就不信那些流言,都是胡扯。”

她臉色有了一絲變化:“為什麼?你為什麼會這樣說?”

王佳雲幹練的臉色有著老辣:“小夏,你連和客戶喝杯酒就翻臉,怎會為了利益委屈自己的心性去勾引人?”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王佳雲,王佳雲慢慢說道:“小夏,其實我挺欣賞你,一個女人在這個物質社會能這樣潔身自好,挺難得。很多人說我喜歡欺上瞞下刻薄人,可是在這個還是以男性為主導的社會,一個女人要想做出一些成績,若不想走歪門邪道,那麼就要比男性做更大的付出,更多的努力。

我的先生去世多年,這麼多年來有很多人給我介紹對象,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改嫁,不僅是因我很愛我的先生,也因我不想委屈孩子,再就是我的思想還是老式思想。”

她頓時吃驚,王佳雲唇邊的笑容深了:“小夏,你是不是恨我讓你和客戶喝酒?其實小夏,我們大客戶部的工作職責就是維係好雙方的良好關係,你覺得我在逼迫你,可是我在酒桌上不也拿身體拚酒?我和客戶喝酒是喝酒,但你什麼時間看到我和客戶不清不楚拉拉扯扯?”

她火速想了想,的確如此王佳雲所說,王佳雲喝酒極是放得開,她也看到王佳雲喝醉好幾次,在衛生間吐得一塌糊塗,回頭接著又喝,但她確實沒有和任何一個男客戶搞得含糊不清。

又想到雖然王佳雲程厲,但她自己卻以身作則,來得比她們早,走得比她們晚,工作任勞任怨一絲不苟。盡管前段時間她神情恍惚工作總是出錯,但王佳雲教訓是教訓,還是替她彌補不少,也沒有因這些事告她的狀,當麵說過就了。說起來她算得上一個磊落的人,不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又想到梁琳在王佳雲上任之初居心叵測地挑撥,忽然覺得這世界有些事就算是親眼看的,親耳聽的,也未必是事件本身的麵目,或許看不到的另一麵,才最接近真相。

王佳雲見她緩了臉色,大方地說:“小夏,你這段時間身體也不好,休一段時間病假調節一下再上班。”

她客氣答道:“王經理,不用休假了,我已經遞交辭職信,公司批也罷,不批也罷,我是不會再回來了。”

如今她身心俱疲,隻想回到爸爸媽媽身邊,隻想回榕城。再則王佳雲即便不利用她和客戶拉關係,但她這個人對名利極為看重,一門心思想著向上爬,雖然她自己克己守責,但跟她做事的人會非常累,她想用極優的業績升職,但並非人人都想當官。再說她畢竟孀居多年又正值更年期,性格脾氣還是不好相處。

梁琳雖然散布謠言,但曾明雲是程睿寒的乘務員,程睿寒老奸巨猾不會無緣無故聘用曾明雲。這起滿城風雨的流言程睿寒是脫不了幹係的,他就是想逼她無法立足,乖乖順從他,聽命於他。

其實她心裏都明白,但以前陳安南是她的軟肋,她不得已被脅迫,如今她什麼也沒有,也就無所懼,無所怕了。

回家之前她找房東退掉房子,下月不續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