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在馬來西亞占有相當比例,除本土馬來人外,占了全國百分之二十幾的人口,馬來西亞華人公會是馬來西亞第二政黨,預測吉隆坡開玉店市場前景極其廣闊,更何況操盤運作這個玉店的團隊幾乎都是方大集團的頂尖高手。

陳安南也是操盤團隊中極其重要的一員,從創意策劃實施他的意見都得到了充分的肯定和應用,漸漸形成以他為主導的模式。

金玉滿堂前期工作順利完成,中層幹部和員工經過仔細挑選已開始培訓,集團緊鑼密鼓挑選玉店領導人。因是首次對外開發和宣傳田玉,因此集團給予外派人員極其優厚的待遇,對負責全麵工作的總經理更是開出了巨額的報酬,一時間集團不少精英紛紛屬意前往吉隆坡。

在金玉滿堂即將開業前,夏小凝又被王佳雲指使到某大客戶處聯絡感情。這段時間她常常被指派聯係大客戶,她心裏極其不忿,畢竟她是內勤不跑外聯,但領導安排的工作她也隻得服從。

她剛出營業部大門前往客戶公司,程睿寒碰巧遇到她,知她要去某公司,他親自給這家公司老總打個電話,替她聯絡了感情。

通訊公司的楊總聽到是程睿寒,逢迎地要請他們吃飯,他笑嗬嗬婉言謝絕。見已近午餐時間,他拉了夏小凝去吃粵菜,餐後又不著痕跡把她帶到自己的辦公室。

吃過飯,車行到方大集團附近夏小凝發覺不是去她公司的方向,婉轉地要下車去單位,他取笑:“小凝,你們王經理派你午飯時分去和客戶溝通,估計私下裏希望你越晚回去越好,你這麼急著跑回去,說不定馬上又安排你去拜訪客戶,不如你到我這裏休息一下,晚點回單位。”

正在氣頭上,也就沒有多想,從專用電梯到他辦公室,剛到秘書間她猛然清醒過來,隻顧著生悶氣,怎麼能來這個地方?

想到這裏,她忽然明白他故意把她帶來想幹什麼了,她慌忙說:“睿寒,我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我還要到機場送份文件。”

說完,也不等他同意與否,急忙往電梯間走,他一把拽住她,當著他兩個秘書的麵把她抱起來,艾米伶俐地給他開辦公室的門。

他把她扔掉寬大的沙發上吩咐艾米:“艾米,不準任何人進來打擾我。”

艾米會意,退了出去,關好門。

她恐慌地看著褪外套的他,好生央求:“睿寒,要不回龍騰苑好不好?”

看著無數人都坐過的深色頭層牛皮沙發,她極是委屈,他牽了她去衛生間洗手。這間洗手間和他家裏的陳設差不多,隻是沒有大浴缸,衛生間旁是他的休息室,裏麵清一色小葉紫檀家俱,布置十分男性化,極是簡潔舒適,不過臥具不是白色,如廣闊大海一樣的深藍。

別有用心的眼神一晃而過,他取出衣櫃裏一床簇新的湖藍手繡蠶絲被,離了臥室去工作區,她呆在原地沒有跟來。

往常這間辦公室開闊雄偉,肅穆莊重。但今日一改程峻的陽剛,有著一股子奇異的柔媚,不知為何他呼吸極為窒息,有著隱隱的不對勁。

程睿寒指著沙發,輕鬆道:“安南,坐,我們慢慢聊。”

往常他一直壓抑自己往這個方麵想,怕控製不住自己隱藏的狂躁,今日活生生看到這一切,他如篩糠一樣站立不穩。

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陳安南不住顫抖,不住顫栗,眼裏有了分離,他折轉身子離了這間人間地獄。

程睿寒從浴室出來,屋裏空空如也,他唇角有了深深的笑意。艾米送走羞澀慌張的夏小凝,沒一會人力資源部吳部長到他辦公室彙報,陳安南申請到金玉滿堂工作。

他笑意更濃了,當即就批了懸而未決的總經理人選,吳部長退下後,他撥通一直在吉隆坡主持工作李代龍的電話:“哈裏,湯尼這兩天就要來上任,你給他包一間希爾頓的套房,訂一款最新款的保時捷跑車。”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著老練周到:“我明白,卡爾。”

他意味深長地笑:“哈裏,湯尼所有要求不用請示我,務必都滿足他,他所有開銷尺度不要限製,多找幾家有影響力的媒體對他大麵積隆重宣傳推介,和希爾頓簽一個長期合約,每周做一次珠寶鑒賞酒會,邀請吉隆坡上流社會所有名媛太太聯絡感情。”

對方即便沉穩,但還是有了感歎:“卡爾,你不惜代價的投入對夏小姐真是用心良苦,但願夏小姐有一天能明白你的心。”

他睿智的眼神有了一絲鬱悶,但很快就隱了不愉,淡淡說:“哈裏,湯尼心思極深,你萬萬不要掉以輕心。”

一聲輕笑裏有著心悅誠服:“卡爾,即便湯尼心機深沉,但怎會是你的對手,他的思想,他的行動,都在你的預期掌控之中,你盡管等好消息好了。”

他也笑了:“湯尼是個聰明人,在如今的形勢下他做得選擇確實是最佳的途徑。”

那邊聲音停了半拍方道:“卡爾,即便湯尼聰明絕頂,但沒有你的橋梁,他短期內絕不會壯大,說到底還是你在助他快速攀爬。”

他不在意道:“我隻是為了小凝,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值得的。”

陳安南以極快的速度離了錦城,留下淚眼蒙蒙的夏小凝,在機場看到夏小凝哭得不能自已,硬著心腸別離。

飛機拔地而起那一刹那,他眼神滿是滄桑,機場的堅硬化為兩滴淚珠落入手掌。凝凝,我的凝凝,自此我的靈魂交給了魔鬼,自此我將與魔共舞,自此你將是我此生唯一最痛的淚。

今年的春天來得格外遲,一直連綿不斷的雨夾雪,春寒料峭連百花都緩了腳步。及至五月梨花方才漸漸綻放枝頭,春雨在這個春天淅淅瀝瀝下個沒完沒了,和秦越外出城郊賞梨花的夏小凝,看著雨霧中飄搖的梨花,酸心不已。

陳安南到吉隆坡後,開始還天天打電話,雖然時間不長但還能聽到他的聲音。半月後電話稀疏了,二三天才會簡單問候幾句,如今隻發發短信,給他打過去,他說不了幾句就匆匆掛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