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思右想拿捏著分寸說:“小夏,男人在外應酬免不了會有些女人相陪,不過都是為工作,也當不得真的,你高姐也知道如今都如此,她從不過分苛求我,她通情達理反倒我分外尊重她,不在外麵胡來。”
夏小凝頓時黯然,這個社會雖然說得是男女平等,其實還是一個男權的社會。雖然不是舊時男人明著可以三妻四妾,但如今也是新瓶裝舊酒,換湯不換藥而已。大凡有出息的男人不她人,自會有女人巴巴來魅惑他,真能坐懷不亂相守一個女人到終老的男人不多。即便有些男人沒有沾花惹草,並不是他本性有多高尚,隻是他沒有經濟或是其它的實力而已,若是有了一個溫床,怕是這些男人大都會現出原形。
陳安南出差到馬爾代夫,她很是痛快答應程睿寒留在龍騰苑住,也是想求著程睿寒把陳安南從公關部調出來,程睿寒多老練的人,一下子就把她的理由封得死死的。和程睿寒交往以來,她不管是明裏暗裏都吃了不少虧,往常的豪情壯誌早被程睿寒消磨得失去任何鬥誌,隻餘下婉轉地乖巧討好他,哄他開心讓她和陳安南少受些罪。
人是環境的產物,任自己心氣比天高,也不得不接受現實和命運。這半年多來,夏小凝覺得自己改變最大的就是心性,以往的剛烈都如風而散,隻餘下不得已的順受。
高建明見夏小凝臉上分明的悲切,開解道:“小夏,怎麼說了,事物都有兩麵性,雖然公關部少不了去一些場所應酬,但這隻是公關部工作的一部分。公關部更多的工作是為集團重大活動保駕護航,策劃組織協調對內對外的工作,同各不同的媒體打交道,應對各種突發事件,提升集團的品牌價值。這些工作其實非常鍛煉人,不僅鍛煉方方麵麵的處事能力,更鍛煉臨機應變的功力,這個崗位如果做得優秀的話,以後不管是自主創業還是到其他公司,綜合能力會更上一個層次。再則小陳頭腦非常聰明,現有的好機會,好條件,為公的同時也利用集團的實力廣建人脈,說起來也算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夏小凝也明白高建明所說不假,她們航空公司也有這樣的機構,不僅有這樣的機構,因是服務行業,還有專對旅客成立的客戶關係部。每個企業的成功,並不是單靠某一個業務部門就能騰飛,而是所有的部門都發揮各自的作用,共同把企業推進到穩健可持續的發展。作為鏈條一個環節的公關部門,說穿了在企業裏起得就是潤滑油的作用,努力為企業創造一切有利條件,規避消化企業因各種梗阻造成的停止或是負麵影響帶來的潛在惡變。
但理解歸理解,夏小凝從心裏不願意陳安南從事這樣的工作,她不懷疑陳安南對她的感情,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即便陳安南在精神上不會發生改變,但長期在沼澤地行走,偶爾衝動起來,旁的人都這樣做,他從眾也不是不可能。大凡D國人有個從眾心理,大家都這麼做,也就司空見慣了,漸漸思想防線就會鬆弛,不知不覺中也就會融入到身處的環境。
雖然高建明從旁勸慰著,但夏小凝心裏的疙瘩卻消不散。
及至陳安南從馬爾代夫回家,夏小凝一件一件仔細收拾他的行李,在吃飯的時候她也旁敲側擊:“安南,你這回出去玩得怎麼樣?有沒有女的啊?”
陳安南溫柔地替夏小凝盛湯,謹慎地說:“一起去馬爾代夫有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
夏小凝喝著湯笑著玩笑:“藍天碧海之下,放眼都是*身材的美女帥哥,不動心都難啊。”
陳安南喂夏小凝一個手打包心牛筋丸,塞住她的唇悠然道:“凝凝,放著我這個大帥哥,你還想看其他男人啊?”
頓時羞紅的雲彩飄上了夏小凝的臉頰,她嚼著牛筋含糊不清地說:“安南,我的眼裏心裏隻有你,不會看其他男人一眼。”
陳安南眸子裏飄著動情:“凝凝,我知道,你心裏隻有我一個人。我也給你說過,我的心裏絕不會有其她女人,隻有你一個,任何人都不會代替你,也代替不了你。”
夏小凝攪合著飯粒悶聲道:“安南,可是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女人心裏有了一個人,不論身心都不會改變,但男人即便深愛一個女人,身體卻不一定守得住。”
陳安南極是柔和地寬慰她:“凝凝,你也知道我身邊有不少女人對我有意,但這麼多年我都沒有和其她女人發生什麼關係,難不成我現在會轉性子?有你我就很知足了,其她的女人即便再好,我真是沒有什麼興趣。”
及至飯後陳安南迫不及待把夏小凝往床上抱,無盡柔情蜜意歡愛,看著陳安南很滿足很愛意的眼光,夏小凝終是寬了心,窩在他懷裏睡熟。陳安南也閉著眼睛假寐,等夏小凝睡沉,他側身看著夏小凝睡顏心情紛紛雜雜。
他智商一向非常高,自他宣布被調到公關部起,他心裏就明白程睿寒對夏小凝來真的了。以前他還心存僥幸,程睿寒玩過之後會丟手,但隨著程睿寒做得種種事,他清楚程睿寒對夏小凝是勢在必得。他也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程睿寒的對手,如果他知趣,和夏小凝分手遂程睿寒的心,他一定會獲得幾輩子才能奮鬥到的榮華富貴。
等他從衛生間出來,看到她幽幽的眼神,雖然心裏有些歉意,但終是平和禮貌想著法子化解暗浮的危機。他之所以最後能忍得住,確實太愛夏小凝,不想對不起她。
可是他今天能避過這個險情,明天能否逃過所有或明或暗的危難?說實話他很茫然,很無措。
深秋的風一陣緊過一陣,眼看著樹葉被秋風吹得飄搖紛紛往下落,夏小凝也開始悲秋起來。這段時間陳安南照例歸家很晚,雖然沒有喝得酩酊大醉,但身上帶著酒氣。盡管他意識還很清醒,也沒有發生醉酒的現象,但夏小凝不可避免地聞到他身上酒氣之外各種各樣香水的氣息。即便她聽說高總的勸告,忍耐住在胸中不停奔騰的妒火,學高太太一樣寬容理解大度,但她還是指著他領口的口紅痕跡,婉轉說了好幾回。
陳安南陪著小心,更加注意在外應酬自我保護。如今公關部幾乎所有聲色犬馬的應酬都有他的份,他分管的工作也就是接待這一塊,他已經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三陪,陪吃陪喝陪玩,就差陪出身子,有時一個晚上還要趕幾個場子,轉鍾後歸家也成為常態。若是旁的男人得到這個吃喝玩樂的差事,不定心裏會樂成什麼樣,但陳安南卻時時有累得想趴下,喘不過氣的感覺。他在歡場如履薄冰,陪著各種關鍵人物逢場作戲,心裏又顧忌著回家夏小凝暗暗仔細地檢查。每次歸家前,他都到洗手間看了又看,脖子、襯衣領口有沒有口紅,為此他買了大量一個顏色的襯衣,萬一襯衣上有印痕,趕緊換下,免得讓夏小凝看到,讓她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