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還不是因為夏小姐,這回程董當了真,要遣散一些情婦。明日夏小姐上班後,我就要去外省處理這些事,G市和太原的到好說,程董一二個月去分公司巡查才會召她們一兩次,A市的那位就有些棘手。程董原看著鄭小姐會侍候人,又是音樂學院的高材生,生得也千嬌百媚,還準備帶回錦城,沒想遇到夏小姐,這事就給擱了下來。現如今不僅不準備安置過來,還讓我頭一個處理她,想著她明天哭哭啼啼,還真是有些頭疼,這位鄭小姐心氣也是高的,姑娘的身子給了程董,還一心一意想著能做正室,明個不安撫好,我還真擔心她往極端走。”

“鄭小姐我沒有見過不知道性情,但我們家的白小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出身有出身,更難得是心性好,對我們下人也和氣,從不拿臉色,有個啥事她還特別通情達理,逢年過節都封大利是包,當真是會為人處事。那個胡杏兒簡直連白小姐一根小手指頭都抵不上,我侍候過程董這麼多情婦,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尖酸刻薄的女人。在外扮一副溫柔可人的嬌小姐摸樣,回家簡直就是河東獅,一點不如意就罵人,蓬門小戶出身飛上枝頭做了鳳凰反倒忘了本,變本加厲目中無人,瞧不起窮苦人。

要不是程董,她不定要陪多少讚助商和導演。看著麵上清純柔弱,骨子裏其實就是牆頭草,又勢利眼又做作人,隨她出外景,劇組給開小灶,她就是吃不了扔了,也不會給她身邊工作人員一個水果。她那個等級觀念就跟她是皇後妃子一樣,我是受夠了她的氣,偏偏她還在程董麵前裝自己多幽靜賢德,看著她出神入化的表演,我簡直無話可說。”

‘撲哧’一聲笑聲傳來:“阿歡,你這張嘴也太損了點。”

“沈助理,不是我損她,她趕走我,阿榮去照顧她,阿榮可沒少向你訴苦吧?沈助理,她換了多少人,你最清楚,有誰說過她一句好話?若我背地裏嚼她舌頭,有可能我有問題,但侍候她的人,都說她不是,難道都是我們的錯,就她天下最好?偏偏程董對她還格外恩寵,白小姐都不帶著出席酒會,倒是經常帶她四處露臉,真是不公平。”

意味深長的口氣響起:“阿歡,這你就不懂了,程董多厲害的人,什麼樣的人什麼心性他心裏跟明鏡一樣,即便是他的情婦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他愛惜白小姐,自是不會讓她無名無份跟著他拋頭露麵,免得日後影響白小姐的終身大事,但胡杏兒……”

話音頓了一頓,阿歡急道:“沈助理,可我看著程董對胡杏兒恩寵無比啊。”

耐人尋味的笑聲有著愉悅:“阿歡,你以為程董跟你一樣低級智商?程董玩十個胡杏兒這樣的女人都不用費丁點腦力,你以為程董帶著胡杏兒出席各種酒會就是抬舉她?阿歡,跟你說白了,那是故意在大眾廣庭之下糟踐胡杏兒,胡杏兒不是喜歡裝嗎?程董就偏偏在外人麵前揭她的皮,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她當玩物玩。她真以為她緋聞少,程董就信她冰清玉潔啊,程董最不待見心機深沉喜歡裝的人,她緋聞少那是她心機深,自抬身價賣個好價錢,其實程董一早就知道她還在電影學院就專愛勾搭大導演,要不是她暗地賣身給一個名導,她能有今天?

這還不算又愛做過河拆橋的事,你說程董能把她當回事?前一陣子程董在酒會上把胡杏兒當禮物送給幾個男人玩,你說真要是有心氣的女人早就甩臉子不幹了,可程董給她一點甜頭,她馬上又跟哈巴狗一樣隨叫隨到。”

吃驚的聲音低呼:“難怪,往常你要我們監視程董情婦的一舉一動,偏偏對白小姐和胡杏兒不一樣,原來程董疼惜著白小姐,希望她找到好人家;對胡杏兒的不同,是壓根把她當應召女。”

夏小凝神魂飛舞地回到自己的家,沒一會沈亞玲的電話打來:“小夏,你身子剛剛好,要多注意休息,你在哪裏?我讓杜一帆來接你回家。”

夏小凝擦著汗勉強應答:“沈姐,我單位明天有事要早起,今天我就不過來,我在自己家住。”

一陣親和的笑聲想起:“小夏,既然要早起,住龍騰苑更方便,小杜就住隔壁單元,明早要他送你去辦事。”

一隻笑麵虎出現在夏小凝的眼前,這個沈亞玲果然是個笑裏藏刀的錦衣衛,夏小凝一分鍾之內想了無數的計策,但沒有一條能應付的過去,無奈她直接地說:“沈姐,我今天收拾家很累了,實在沒有力氣過來,我想住自己家緩口氣。”

關愛的語氣有些急:“小夏,你怎麼了?身子才有些起色,就又勞累,要做衛生給我說一聲,我派兩個保潔過去就成,程董要是知道了,不定多心疼,你現在就呆在家裏,哪裏都不要去,我讓杜一帆馬上就來。”

夏小凝煩道:“沈姐,你就讓我在家好好休息一下,我真不想過來,等我休息好了,不用你催,我自己就會來龍騰苑。”

沈亞玲聽著夏小凝語氣不對,沒有強逼,溫和地讓她好好休息,掛了電話。

不到五分鍾程睿寒的電話打過來:“小凝,你怎麼就不知道愛惜自個身體,病都沒大好,你做什麼家務啊?衛生一天不做就會死人?那些整天和垃圾為生的,我也沒有聽說人家活不下去。”

夏小凝冷淡道:“程董,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就是這個勞碌命,喜歡自找苦吃。”

電話那頭頓時沒有了聲音,夏小凝也懶得搭理他,直接掛掉了電話。她反鎖上門,褪掉鞋子躺在沙發上神遊,今天不去龍騰苑,明天找什麼借口了?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她該怎麼辦?也是她倒黴,那天她去什麼地方不好,偏偏跑到98度炭燒避雨,遇到這一劫。

東想西想,她飯也懶得做,燒了一壺開水,衝好麥片粥,找出越南八婆腰果準備對付一餐,叮叮當當的門鈴聲響起來。夏小凝防備地看著貓眼,立刻她頭一下子變成兩個大,門外站著一臉冷峻的程睿寒。

無奈硬著頭皮開門,程睿寒進屋後也不說話,四處打量著。這間小二居室不大很緊湊,家俱半舊不新,空調廚具一看就用了好幾年,進門的鞋櫃貼有房東的電話,整個看起來就是一處非常普通的住宅。但就這樣一處不起眼的小房子,卻散發著溫馨雅致,窗明幾淨,廚具幹淨透亮,客廳的沙發用米白的平絨套子罩著,小茶幾搭著白色鏤花台布,上麵擱一淺口青瓷盤,飄著幾朵香薰蠟燭睡蓮。屋裏養著數盆闊葉盆景,一對皮影的古典新郎新娘工藝品擱在書房電腦旁,浴室擱著雪白雪白大大小小十數條柔軟蓬鬆的毛巾,臥房的臥具全是精工織造的貢緞絲被,天然的花香隱隱彌漫在四周。麵床的牆上擺放著造型各異夏小凝和陳安南的情侶照片,不管是生活照還是藝術照,都有一個共同點,兩人甜蜜幸福的眼神,這種融化到骨子裏的水乳交融讓月老都會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