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是總是這樣,越是容易得到的便越是輕賤。他如此才學,如此家事,還有一副連明星都為之遜色的長相,想找什麼樣的女孩子找不到,卻偏偏對她咄咄相逼。一大片森林,非要吊死在她這顆歪脖樹上。
渾渾噩噩的這麼久,她一直沒想明白他到底是看中了她哪一點?她平凡的扔在大街上立馬就被各種鶯鶯燕燕淹沒了得長相,連性格都平庸之極,何德何能就讓他喜歡上了?
老教授在講台上唾沫橫飛激情洋溢的講課,林念佳雙手交叉撐著下顎漸漸走神。不由得轉頭去看他。
他的側臉在高貴倨傲,高度適中的鼻梁隱隱的投下一層陰影,微垂的眸子上,長耳濃密的睫毛如偏若飛舞的蝴蝶,忽閃忽閃的似要飛起來。
下巴的線條倨傲的如中世紀高傲的貴族。她不由得看愣了,如此美貌的少年,不由得輕輕脫口而出,問他:“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
問出口才驚覺她說了什麼,頓時尷尬起來,林修側了側眸子輕輕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視線,淡淡的說:“不知道,知道的時候就喜歡了。”
她尷尬的雙頰緋紅,低了頭,卻又覺得這樣短了氣勢又噌的抬起頭來,便對上他認真聽課的側臉,又閃了神。
林修笑的時候慵懶的像極了神秘高貴的波斯貓,似乎連眼角都在笑,極好看,給人很和氣很好說話的錯覺。可他繃起臉來認真時,通身的氣派卻又高高在上,淡漠的近乎不近人情,令人看著便會生出尊敬崇拜之意,根本起不了靠近的心。
心裏不由的泛起淡淡的高興。優秀如斯的他是喜歡她的,非常非常喜歡,這是一件多麼令人自豪的事。
本以為他留她陪著上課會跟她插科打諢聊天,可一堂大課兩個小時上下來他卻是極認真的在聽課,幾乎沒跟她說過話,除非是她實在無聊了跟他說,他才會說上一兩句,然後又認真的聽課。
終於熬到下課了,她一個猛子噌的站起來,林修拉住她往出走的胳膊,極清淡的問:“你幹什麼去?”
“坐監獄還給個放風時間呢,我去上個衛生間。”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還不如坐在辦公室裏對著程子文那張臉打憤怒的小鳥呢,起碼還有個消遣的樂子,陪他上課簡直遭罪,度秒如年,連劉元都特別認真的在聽課沒空搭理她。
他就是見她過得太舒坦了給她找不自在!氣鼓鼓的鼓著雙頰,她執拗的認定林修就是跟她過不去。
“去吧。”聽她不是要走林修就放心了,放開手回了一句。可這句話停在林念佳的耳朵裏就更像是挑釁了。
她一二十六的成年人了,上個廁所還要他批準才能去,是不是他一個不高興她就連廁所都不能上忍著把膀胱憋炸?
氣哼哼的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扭身就走,林修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又哪根筋搭錯了,側身問劉元,“她又跟誰慪氣呢?”
劉元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是你吧。”除了你誰還惹她了啊,他可是沒敢跟這姑奶奶亂搭話。
“我哪又惹到她了?”擰眉想了想,林修一頭霧水。
“誰知道呢。”劉元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女人心海底針啊,果然是天底下最最複雜的生物。”林修不由得感歎,劉元在旁邊猛點頭表示附和。
尤其是顧若曦那個女人,她的心思簡直是銀河係的恒星,想要徹底數清有多少個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從廁所出來的林念佳一邊抱怨腹誹著一邊洗手。剛關了水龍頭在烘幹機下麵烘手的時候,廁所門被推開了,慣性的她抬頭瞟了一眼。
這一眼就瞅到李師師殺氣騰騰的眼神正朝她放冷箭,端著女王的架勢抱著胳膊朝她坐過來,後麵還跟了兩個同樣殺氣騰騰的女的,看起來像是跟班。
終於找上門來了!在心裏默默的念了一句,不動聲色的瞅著她,看她到底想怎麼樣。李師師站在她麵前停下,本來她個子就比她高許多,還穿了一雙目測超過十厘米的高跟鞋,居高臨下的輕蔑的瞅她。
林念佳覺得她特別像電視劇演的的女壯士,滿腦子都意淫著她會怎麼跟警告她。放狠話?侮辱她?還是揍她一頓?或者是給她扔一張支票讓她滾開林修遠遠的?
一瞬間她腦子裏天馬行空的腦補了八點檔黃金劇場多部苦情劇的劇情。這一來就發揮了她多年侵淫電視劇行列的紮實功底。
可李師師果然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兒。她說:“你用了什麼手段讓林哥哥對你如此著迷的?你肯定有狐媚之術,教教我,多少錢,我學。”
噗――
林念佳差點一口鮮血噴出來當場嗆死。
人生啊果然比電視劇還要狗血。瓊瑤阿姨啊,席絹阿姨啊,各位號稱言情小天後的作者們啊,你們都OUT了
神馬扔支票,神馬用身份打擊,都統統落伍了!這才是人間
“什麼狐媚之術?你癔症了吧姑娘。”林念佳哼笑了兩聲,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推開李師師的肩膀不在意的道:“麻煩讓讓,我要出去。”
太搞笑了,還狐媚之術,她又不是狐狸精變得,把她說的也高深了,跟電影裏演的茅山道士似的。退一萬步講,要是她真像她說的有什麼狐媚之術,還至於這麼慘一把年紀了被顧錦城拋棄,搞的沒錢沒房沒青春一大齡三無失婚女嗎?
李師師蠻橫的擋住出路,狠狠的瞪著林念佳,那副樣子要多欠打有多欠打,簡直就是電視劇裏演的女二號的經典角色,要不是她的招數著實是跟電影裏的壞心女配差太多的話,林念佳保證她現在已經笑翻了。
“不許走,你今天教也得教,不教也得教!你說,你到底是怎麼勾引林修的!我追了他這麼幾年了他見我都愛答不理的,你才認識他幾天,你憑什麼讓他對你另眼相看!”
李師師指著林念佳的鼻子越說越生氣,整張臉氣的都變形了,說著說著越覺得自己委屈,想到她這麼幾年來風刮日曬不辭辛苦鞍前馬後,用盡了所有能用的手段追求林修。
可他的一顆心就像被幾千幾萬層鋼筋水泥築起來的城牆包裹的嚴嚴實實,任憑她軟性兼施,一哭二鬧三上吊,他愣是連個眼神都吝嗇於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