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曦也喝得有點飄,正擠兌劉元擠兌的歡暢,根本沒注意林修跑出去了。
林念佳腳步虛浮,腳踩棉花,一搖三晃,眼神迷離,什麼都看不清,跟軟體動物似的貼著牆匍匐前進。剛剛還沒事,站起來走兩步怎麼就暈成這樣。
好想吐。廁所到底在哪裏啊在哪裏,廁所你快出來吧。
完蛋完蛋,腳好軟,走不動了,她必須要坐下歇一會再找廁所。正要坐下,就被什麼東西給抓住胳膊了,回頭一看,一個穿著黃色外套的男人,是誰?
順著脖子向上看,白皙的脖頸,精致的下巴,五官有點模糊,她眯起眼睛往前湊了湊,以便看的更清。
“林修!你來幹嘛?”看清了來人,她更笑得越發傻妞,伸著手指傻兮兮的指他。
“我怕你喝醉趁機勇闖男廁所,為了保護廣大男同胞的清白,我來看著你。”林修聲音低沉好聽,很有磁性。
我靠!這麼了解她!
“真聰明,噓!不要告訴別人,就咱倆知道。”嗬嗬一笑,她伸出食指摁在林修的唇上。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林修的聲音有點低沉,暗啞的特別有磁性,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我知道!”林念佳噌的舉起右手,五指張開,把胳膊舉的高高的,臉色紅撲撲的,傻子一樣的笑:“我要去尿尿!”
林修噗嗤一聲笑出來,無奈的搖搖頭,低喃了一句,“呆子。”真粗俗,哪有女孩子把尿尿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真是服了她了。
不過,喝醉的林念佳還是挺可愛的,起碼比平時跟他頂嘴的時候可愛一萬倍。
“我要去尿尿~~我要去尿尿~~~”呼的轉身扶著牆壁,一首好好的《我要去西藏》被她改編成尿尿之歌了。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
莫名其妙的,林念佳的腦袋裏飛快的閃過這句話,然後又扯了一個招牌性的傻笑,兩眼一閉,朝後暈過去了。
他的背影挺拔纖細,雙腿修長,連背麵都好看的一塌糊塗。
顧錦城站在走廊的拐彎處,身子一半在陰影中,一半暴露在橘黃色幽暗的燈光下,麵無表情,臉色霎是難看,落下的右手隱藏在西裝袖子中,緊緊的握成拳,指節都被他握成青白的顏色。
心髒好像破了一個大口子,冷風呼呼的吹過,凝結了他全身的血液,冷的他渾身打顫。
痛,太痛了。
原本以為他可以做到的,她那麼煩人,嘰嘰喳喳,像蒼蠅一般不停的吵他。現在她終於走了,不再打擾他,不再不停的搖著他的手臂說:“顧錦城,我好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以為自己可以承受的……
可是現在心卻這麼痛,像被人用水銀細細密密的從破掉的大口子灌進去,每一處都汩汩的疼著。
他一直都是自信且自律的,不論是對待任何事都如是,她也不例外。他總認為隻要有能力,有準備,有必勝的信心,那麼他的自信便是他的武器。
對待感情他亦複如是,雖然心裏知道他愛著她,可他自信可以管住自己的心,不過感情而已,它不是生命的全部,就算丟掉了,就丟掉了吧,沒什麼的。
盡管當初她蒼白脆弱的猶如風中凋零的蝴蝶,也隻是讓他的心揪然的疼了那麼一下,並不能改變他的決定。可現在,他竟疼得那麼厲害。
他眼睜睜的看著她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裏繾綣纏綿,他卻什麼都不能做,沒有立場做。深深的無力感與嫉妒將他包圍,心口在滴血。
他臉上的表情陰沉冷硬,周身散發出來的低氣壓讓人心驚,好像隨時都要爆發的樣子。
“錦城,你沒事吧?不是去衛生間嗎?”魏如萱在後麵輕輕拍了一下顧錦城的肩膀,伸著脖子朝走廊上望了望,空無一人,靜謐的油畫掛在牆壁上,綿密的羊絨地毯。他站在這裏半天在看什麼?
“接了個電話,我們進去吧。”回過頭,顧錦城調整了一下麵部表情,輕輕的笑了笑,隻是眼裏還殘留的冰冷嚇了魏如萱一跳,不過她什麼都沒問,溫柔的笑笑,點點頭。
“爸爸說,讓我們下個月先訂婚,你覺得怎麼樣?”魏如萱走到她的位子,顧錦城紳士的替她拉開椅子,等她坐下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聽了她的話,顧錦城拿著杯子的手僵了一下,頓了頓,隨即淡淡的說:“你決定就好,我無所謂。”
“那就這麼定了,我今晚就搬到你那裏去好不好?”得到顧錦城的首肯,魏如萱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微紅著臉頰輕輕的問。
顧錦城側目,清俊的側臉在暈黃的燈光下,他目光幽深,宛若沼澤,深不見底。魏如萱被看得渾身發毛,一顆心越來越沉,半晌,才聽到他說:“好。”
由於林念佳這個棒槌的掉鏈子,幾人不得不結束了戰鬥,酒足飯飽的挺著肚子意猶未盡的分別。
本來說好是林念佳請客的,可是她醉得早就去跟周公會師了,林修隻好掏了腰包,然後收好發票,以備明天等她清醒了報銷。
顧若曦一直都覺得男人掏錢包的動作是世界上最帥的動作,簡直帥得一塌糊塗,不管是大男人還是小男人,作為一個以貌取人的女人,顧若曦被林修給萌了,然後越發的嫌棄劉元。
他怎麼就這麼討厭呢?年紀又小,長的太好,最最最重要的是太有錢。
她討厭有錢的男人,哦不,男孩也一樣。
最近查酒駕查的很嚴,所以來的時候他們都沒開車,劉元想送顧若曦回家,顧若曦一揚手就擋了一輛空車,迅速的上車“啪”的關上車門子,劉元都來不及反應,就隻能在後麵大喊著吃灰了,扭過頭像隻鬥敗的公雞似的朝林修走過去。
林修抱著林念佳,夜晚瑟瑟的寒風掠過,吹起他額前微長的劉海,“別看了,這女人不適合你。”
“為什麼?!”劉元不服氣的蹙眉。
“她討厭你。”林修惜字如金,一句話直隻紅心,半點不拖泥帶水。
“她憑什麼討厭我?!我不就比她小點嗎?我招她惹她了,她為什麼討厭我?!”聽了林修的話,劉元暴走,像隻被惹怒的獅子無處宣泄他的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