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莫唯的車就開過了中年男人的身邊,他憤憤的咒罵聲音,很清楚地傳到了莫唯的耳中,莫唯眉頭鎖得更深了。

自葉梓萱上車的瞬間,他的車內就是濃濃的酒味,朝後照鏡看去,卻隻看到葉梓萱斜靠在後麵,竟已經閉上了雙眼,看來是以為上了他的車,就安全了吧,是真的安全了麼?

旁邊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裏照出來的燈,照進了他的車廂後座,照到了那張這些年來,一直出現在他夢中的臉上,此刻,這張臉,滿是紅暈,不知道是剛才跑得太急還是因為喝了太多的酒,想必是喝了太多的酒吧,她就這樣的,不勝酒力,每次喝酒,都會喝得滿臉通紅,很是可愛,之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隻是……

當初喝酒的原因是為了慶祝他生日,慶祝他和她注冊結婚……而今夜她喝酒,喝醉了,又是因為什麼?莫唯修長的黑色劍眉又鎖得深了一點,想到了剛才那個禿頭大肚的中年男人,她,這些年,都在做什麼?

“萱萱,當年你為什麼走,為什麼讓我找不到你……我找了你五年,五年你知道麼?”莫唯把車停在了一個十字路口,沒有紅燈,他卻也不想開車,隻看著後照鏡內,因為光線不好,而看得不太清楚的那張時時刻刻出現在他夢中的臉……

葉梓萱,曾經是他的妻子,是,他們結過婚,可是,還來不及辦婚宴,隻在領證的第二天就被他爺爺安排出差,回來的時候,卻隻看到葉梓萱所留下的已經由她簽過字、蓋了手印的離婚協議書,後來他鑒定過,那簽名和手印,都是葉梓萱的,而她的人,卻如空氣一般的,在他的世界裏徹底消失,竟讓他找到現在都找不到。

名貴轎車後座內,閉著雙眼的女子,突然就睜開了眼睛,卻依然動也不動地坐在那裏,似乎還沒回過身來,而她眼睛所看到的,正是後照鏡裏莫唯的臉。

莫唯也不避諱,依舊盯著後照鏡內她的臉,或許是因為睡了一下,所以把之前慌亂和恐懼都睡沒了,此刻有的,卻隻是茫然,而她竟然隻看了她一下,就坐起了身,把他當成了出租車司機,還把地址告訴了他。

“麻煩你,寧安路168號天辰公寓……”說到這兒的時候,她似乎是看到了他的車廂內其實不是出租車的樣子的,便才發現自己攔錯了車,立刻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喝了太多酒看錯了,我現在就下車……”

說著就要推開車門下車,卻怎麼也推不開。

“先生……不好意思……”葉梓萱正想問問他怎麼門打不開的時候,卻剛好看到後照鏡內的男人突然就陰下了一張臉,如山雨欲來的天空,醞釀著狂風暴雨。

莫貌猛地發動了車子,車速很快,在無人的街道上,飛一般的奔馳。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看了他這麼久,竟然還當他是出租車司機,認出他不是司機了,也叫不出他的名字來,五年而已,她就把他忘得連渣都不記得了麼?怎麼就一點也看不出他是誰來?還想在這樣的時候下車,這個時候還能攔到出租車麼?

恐怕隻有那些不用攔也會出現在大街小巷裏那些吸毒的地痞流氓吧!她都一點不害怕麼?這麼的不會照顧自己,把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對她的叮囑都忘得一幹二淨了麼?他可是清楚的記得他是有跟她說過的,女孩子晚上十點之後不能逗留在外麵……她都一點渣都不記得了麼?還想下車,下車……她忘記了她是怎麼奔上他的車了麼?不怕出了狼穴又再入戶口麼?

莫唯就這麼一路憤恨的在心中教訓著一點也認不出他來的葉梓萱,一邊快速的開著車,眼睛隻看著前方的路況,生氣得不想再去看後照鏡內葉梓萱的臉。

車子最後還是停在了寧安路168號,同時也解開了車門的鎖,朝後照鏡內的葉梓萱看去,看到她捂著嘴巴,眼睛裏滿是淚水,車才停穩,她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車門,跑到路邊蹲在一顆小樹下哇的吐了一大堆東西,臭不可聞。

莫唯這才後悔自己剛才因為生氣而把車開得那麼快,取下了一瓶水和一些麵紙,莫唯下車朝她走去。

“謝謝!”葉梓萱差不多連膽汁都吐了出來,腳有些發軟站起來的時候差點沒站穩,好在莫唯扶住了她,好莫易站穩了,也接過了莫唯遞來的水,漱口之後才道謝。

“擦擦!”莫唯習慣性地就拿著紙巾朝她嘴角擦去,卻沒想到她躲過了,讓莫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我自己來好了!太麻煩你了!”葉梓萱看得出來莫唯的尷尬,立刻出言解釋,畢竟於她而言,眼前的這個男人是陌生的,很陌生,一點印象也沒有,隻是對於他今晚的好心幫助,葉梓萱隻當他是這個社會即將絕種的好人。

莫唯沒有別的動作,隻看著她從自己手中拿走紙巾,擦了擦嘴巴,然後當她看到她從身上的包裏拿出錢夾的時候,頓時,臉黑差一點就跟煤炭一般。

“那個,謝謝你好心送我回來,我給你車……”車錢的錢字還沒來得及說完,葉梓萱突然就覺得自己的手臂被人猛地抓住,還沒反映那個過來,隻覺得自己被一股力量帶著離開了原地,最後被壓在了一旁的牆壁上,一股男人身上特有的古龍水味道和他特有的氣息立刻就把她包圍,有些熟悉,這樣的味道,仿佛是在哪裏聞過的,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每每有什麼東西想要想起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的時候,這頭就一陣陣的疼,一陣勝過一陣……

“先生……是我不對,你一定不想要錢……你說吧,我能做到的,我會把這個情還給你的!”葉梓萱忍著腦袋裏一陣勝似一陣的疼痛半是道歉半是建議的說著。

“你欠我的……豈是你所想的那麼簡單!”她欠他的,豈是今晚而已?從她五年前沒有給任何理由就消失開始,她就已經欠了他這輩子都還不下的債了。莫唯無視她此刻因為你頭疼而逐漸蒼白的臉,牢牢抓著她的雙手,壓在了她身後的牆上,狠狠地盯著她。他的臉,因為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泛出了些許心疼的深情,可是他根本就沒想到她此刻是頭在疼,隻當她是因為剛才吐得太幸苦,才會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