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赫淡淡一笑：“媽，你病了，我們作為小輩的，是應該來看你的，現在感覺如何了，要不要去醫院裏作個詳細的檢查？”
“沒事，沒事，老毛病了，黎薇啊，你快帶莫赫去外麵坐，這裏悶著呢，別嗆著了。”
“媽，這是唯唯。”
唯唯咧開嘴笑，然後說：“爸爸，我要叫什麼啊？”
莫赫想了想說：“這是媽媽的媽媽，你要叫外婆才是。”
真是給她麵子，黎薇朝他感激地一笑。
她媽媽很是驚歎地看著，莫赫說：“媽，早該來看看你的了，現在才來，請勿見怪。”
一口一句媽，像是他和黎薇的感情很好一樣，真是出乎顏媽媽的意料。
莫赫給打發出去了，隻剩下黎薇在的時候，她媽就歎了口氣：“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和莫赫，也可以這麼好。”
黎薇沉默不語，隻是低頭，輕輕地用毛巾擦著媽媽的頭發。
媽媽老得很快，頭發上已經夾著淡淡的灰色的了。不像在外麵那些做小三的，一個個光豔麗的，什麼也不用管，隻要侍候好金主就好了。可是媽媽不是這樣的，媽媽就像是個老媽子一樣操勞，之前她聽說顏家還有請保姆的，後來媽媽進門之後，就沒有再請了，於是前前後後裏裏外外的事，都歸於媽媽去打理。
操心得多，老得，自然就快了。
“黎薇，你心裏要明白，這個婚姻，是姐姐讓給你的。”
黎薇歎了口氣，平靜地看著自個的媽媽：“媽媽，你是想說什麼呢？”
“媽媽打小就告訴你，我們欠顏家的，欠姐姐的，所以什麼我都要你讓著姐姐，哪怕是你再有理，再委屈，也得退讓。姐姐跟我說了一下，姐姐想回去，想要婚姻，想要穩定，黎薇，你退出吧，把莫赫還給姐姐吧，你還年輕，你可以去喜歡你喜歡的人，媽媽知道讓你去替代姐姐對你很不公平，媽媽也聽說你有喜歡的人了，黎薇，你還是退讓吧，你也不適合莫赫。”
什麼是適合，什麼是不適合，當初讓她替代的時候，媽媽也許不知道這是莫赫算計出來的結果，就是因為不知道，但是媽媽要她去做，才覺得自已不知是什麼。
是貨品，是東西，是交易，什麼都可以替代的？
那些事又過了，平靜了，各人的路都在持續地穩定地在走著，現在要她退出，要她把莫赫讓給姐姐。
她忍不住地笑了，苦澀澀的笑隻有心才知道它的味道。
“媽媽，很小的時候，我知道我和你最親，所以我一向都很聽你的話，你讓我去讀什麼，我就去讀什麼，你要我爭氣，不能給顏家丟臉，我不是讀書的料，就隻有加倍加倍的努力和刻苦，為的是給你爭麵子，可是你不知道我有多辛苦。你明明知道我有喜歡的人了，可是你要我去代替姐姐嫁給莫赫，現在姐姐說，要讓我退出，因為她想去享受莫赫給她帶來的財富和高品質的生活，你也這樣跟我說，從小到大，我就想問你一句，我是你親生的女兒，還是她才是？”
顏媽媽睜大眼睛看著女兒：“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跟媽媽說話。”
“我要怎麼跟你說呢，我很愛你，我也很尊敬你，但是有這樣對親生女兒的媽媽嗎？”
“黎薇，是我們欠顏家的，欠姐姐的，要不是你和姐姐，你姐姐的親媽媽也不會死的。”
“我不覺得我欠了他們的，你心裏有這樣的枷鎖，你也把這些加在我的身上，媽媽，這對我不公平，你為什麼不責怪爸爸不是一心一意的人呢，你們的感情，是你們的事，我沒有立場去評價半句不是，可是我也是人，我也有我的感受，我也會受傷，我不哭，我不叫，不代表我不痛。”
什麼都是姐姐，姐姐，不是她小心眼，她真的很難受，不是她想頂撞，是她不想再繼續忍受。
有些事情，實在是過了她的底線，她不是個包子。
“黎薇，你怎麼這樣跟媽媽說話，媽媽打小是怎麼教你的，我知道你心裏恨我，可是沒有爸爸和這個家，哪有你的現在，你以為你還會一直過得那麼好，上那麼好的學校嗎？”
“你做爸爸的小三，所以，我就得擔這個罪嗎？”
她媽媽一急，坐了起來，指著她說不出話來。
“我不是存心想要氣你的，隻是我這麼多年來，一直聽你的，你一直也是那麼跟我說，我不知道我欠顏家什麼，我知道養育之恩難以報，我也想孝順你們，聽從你們的話，但是是不是我報了這些，以後我跟你，跟顏家，就是一刀二斷了，你有沒有想過我，我要嫁給一個陌生人，我是什麼樣的心情。”
一邊說，她的眼淚就不爭氣地滑了下來。
一直她很堅強，她不想流淚，可是心裏的委屈，得不到發泄，那麼的痛，那麼的無奈。
“你什麼都想著姐姐，你想過我沒有呢，姐姐一句話說還給她，你也認為是理所當然的，還覺得這是為我好，我可以脫身了，
“黎薇，你現在說這麼多，是不是你喜歡上了莫赫？你不舍得讓出來了？”
媽媽一句話丟了過來，黎薇有點楞住了。
說實在的，真的是不想走了，她渴望的，在莫赫那裏可以找到，他可以給她穩定，給她溫暖，可以保護她，嗬護她。
“你要知道，莫赫是根本不喜歡你的，而且你也是代替姐姐去的。”
“媽媽，姐姐最清楚這件事的內幕，為什麼你不問清她，她為什麼當初要走，不是她想去試試別的幸福，而是莫赫要的根本就不是她，再說了莫赫不是貨物，他不會讓我退出的，他也不會要姐姐的，你可以去問問他，他的事情，不是我來決定，也不是你和姐姐能決定得了的，我先出去了。”
端著水出去，在門口把眼淚悄悄地抹去，不想讓人看見了。
倒了水剛好就看到爸爸進門了，他看到莫赫很驚訝，也很開心：“莫赫，黎薇還真是的，這麼大件事也不打電話通知我回來，我在茶館裏喝茶也無聊著。”
媽媽生病，他還能逍遙去喝茶，媽媽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鄙之處，有些東西，是她自已把自已弄成這樣處境的。
“陪黎薇回家看看她媽媽。”莫赫淡然地說了一句。
“也沒有什麼事，不必大驚小怪的。”
“其實，和黎薇結婚這麼久了，我也一直不曾上門，工作繁忙也不能勿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