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很熱情,也很多話。

上了他的車之後他就開始說:“莫先生,我真是羨慕你啊,你太太又年輕又漂亮,還對你很好,她連傘都不打一把就跑回來跟我借雨具,最後還說你身體不是很好,問我能不能送你們一程。說真的,咱們男人啊,有個知冷知熱的貼身妻子,就是福氣嘍,是不是?”

他冷著臉還是不說話,氣那個女人,衣服濕得一塌糊塗的,還在那樣悠然地看著外麵的雨。

她是不是上輩子沒有淋過雨,還是這輩子沒有感冒過。

“我說哥們啊,你的運氣真好,我這大半輩子的來來往往看得最多的也就是老公為妻子奔波,你得好好珍惜,好好珍惜。”

司機大哥是很多話說,可惜碰到一個連個哼字也不應一下的,再多的話,也是放回在肚子裏。

雨來得快,下得大,幸好也不會一直下,快到市區,看到一家大型購物中心,莫赫馬上就說:“停車。”

“可沒到啊?”

“就這裏。”

那丫頭不能任她一直這樣濕下去,下雨的秋,也是冷冷的。

下了車,一手牽著唯唯,一手扯著她的袖子就往超市裏跑。

“喂,莫赫,你帶我去哪裏啊,我不去啦,我全身都濕濕的。”

扯著進去賣衣服的地區域,那些人一看到黎薇全身濕濕的都驚訝萬分,莫赫放開她的袖子:“給她從頭到腳找一套衣服。”

她在裏麵試衣服,換上幹爽舒服的衣服真的是暖和得多了,

一出來一個女服務員就將一件長外套給她:“小姐,你請試試這件。”

這件衣服可貴得緊,因為她上次和蘊蘊在西單也看到一模一樣的,蘊蘊還說穿著這些,可能冬天不用羽絨都暖和了。

穿上去,果然舒服得緊,質感很好。

一看價錢依然乍舌:“這衣服好貴啊。”

“把濕衣服都包起來。”莫赫坐起身,拉著唯唯去結帳。

“媽媽,你穿這個好好看,你看唯唯也有新衣服,唯唯好開心。”

彎腰抱起唯唯,親親他的小臉蛋:“可香了,小乖乖不鬱悶了吧。”

“嗬嗬,媽媽更香,唯唯喜歡媽媽親,不喜歡爸爸親。”

“為什麼啊?”

“爸爸的胡渣子要紮人。”

薇一聽就詰詰地笑,一大一小當他於無物了。

服務員將包好的衣服很順其自然地給了他,他提了過來,也沒有覺得什麼了。

他是男人,是家裏的家長,自然做這些事。

出去外麵,雨也不下了,太陽居然出來了。

小莫司機也趕到了這購物中心,將收獲的戰利品搬上車:“莫總,車子我已經通話了拖車公司去拖。”

“嗯。”

於是就沉默了,唯唯中午沒有睡覺,一上車就依在她的懷裏沉沉睡去,她輕拍著,看著車子外麵的風景。

“小莫,打電話回去,準備二碗薑湯。”

“好。”

“黎薇,不許有下次。”

“嘎。”她訝然地抬起頭,大神點名了。

“聽到沒有,不許有下次。”再淋雨試試看。

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這樣感動過了,特別是為女人。

這麼多年他在公司,什麼樣的美女不想被他潛,成熟的,美豔的,青澀的,身體*的,知性的,氣質的。

可就沒有這樣傻得像牛一樣的女人,真的讓他感動了。

她站在雨裏那一幕,回想一次,心裏就軟塌一分。

“嗬嗬。”

“別給我傻笑,你給我記好了。”

“當時情況緊急嘛。”

“要下車,我不會下嗎?”用得著她一個女人來做這些事。

哦哦,她明白大神怎麼生氣了,原來大神覺得丟臉了,男人啊,麵子,裏子什麼都要。看得比命還重要了。

“哦哦,好吧,我會記著的,大神,不不不莫赫,你別生氣了。”唉,她的話總是比腦子轉得還快。

為了緩和一點氣氛,她看著窗外,一看到新鮮而又奪目的就說:“莫赫,你認不認識那大廈上的宣傳漂亮女星。”

他怎麼不認識呢,識得都刻骨銘心的。

有些時候,越是不想看到的時候,越是無孔不入,每個地方都有她的消息,她來過的足跡。

有時候覺得,離得那麼遠,甚至是不知道她今時明天又會在哪裏,但是又會知道的。

要知道她的消息,並不是她所說,而是從報紙,新聞,有點可笑啊。

那容黎依舊,漂亮而又美豔,隻可惜,有些事情回不到過去了。

“你認識不,我猜你會認識。”

黎薇的話拉回了他的神思,他垂頭看著無名指,還有戒痕,照片上的她,什麼樣的戒指都會帶,但是從來不曾帶過他送的那個。

“怎麼說,我會認識?”他也淡淡地問了一句。

她神秘地一笑:“嗬嗬,秘密。”

在電影院裏看到他的,他這個人的工作日程,是從來不排這些來打發時間的。那次的電影他都沒看完就跑走了。

“安娜大明星聽說馬上就要去好萊塢再拍一場大戲,也一定很好看,你知道嗎,我同學蘊蘊就是安娜的忠實粉絲。”

他不知道,他幹嘛要知道。

“莫總,剛才你的手機是打不通,有個電話打到辦公室去了,說叫你今晚上去天紫雅苑吃飯,四點一刻,雅竹房。秘書讓我轉告訴你,說這是很重要的事。”

是啊,每次她要是回來了,大多是他約去吃飯的,她妹妹開的餐飲地方,絕對的安全而且保密,不會有誰來*。

往往是從第一天,等到最尾的一天,她才會有時間抽個空來跟他吃飯,也不過是短短的二十分鍾,其間還有極多的電話進來。

他精心準備的菜,她一個不碰,時間一到她的助手就會很準時來通知她,該走了,該去赴下一個約了。

然後呢,他一個人靜靜地吃著,他一個人離開,他一個人寧願去辦公室,也不想去她的場合看她長袖善舞。

那樣的生活,實是空虛,虛得心間脹痛著。

小莫又說了句:“莫總,要不現在改道去天紫雅苑,要不然時間來不及了。”

他就笑,輕聲地說:“不用,回家。”

四點一刻,是吃晚飯的時間嗎?她即然沒有時間何必要見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