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談笑風生的鬱千帆顯然已走出低穀,不過從見麵伊始,這貨就不停調戲她和她兒子,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於是安苒輕咳兩聲,出聲戲謔鬱千帆:“都不知道你這麼喜歡我呢,那張曦月怎麼辦?”

鬱千帆眨了眨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片刻迷茫後,垂下濃黑的睫毛,伸手從後屁股兜裏抽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折疊記事本,當著安苒的麵拉開,快速的掃了一眼後,將記事本塞回原位,隨後對著安苒十分肯定的說道:“你記錯了,我的女朋友中沒有叫張曦月的,倒是有個冷飲西施,176的身高,那雙大長腿呦!嘖嘖嘖--比你的蘿卜腿好看多了,不過她叫張曉月。”

她這比職業腿模還完美的腿型居然被鬱千帆冠以蘿卜之名,看來鬱千帆的眼光的確很有問題,怪不得對張曦月那種女人還要死纏爛打。

都鬧得人盡皆知了,還在她麵前裝模作樣說不認識,她在心底默默對他豎中指。

鬱千帆看見安苒斜睨自己,輕挑了挑眉梢,桃花眼裏秋波蕩漾,聲調極盡魅惑的哄她:“苒妹妹不要吃醋嘛,像你千帆哥這種安靜的美男子生來就是給少女們做夢用的,又長了一顆憐香惜玉的溫柔心,實在不忍心看她們美夢成空,然後自暴自棄,自甘墮落,和她們逢個場,作出戲而已,其實早在三十年前我就立誓這輩子非苒妹妹不娶了。”

就這媲美神煩狗一樣精神汙染的嘴炮,還敢說自己是安靜的美男子,嘔--

安苒皮笑肉不笑的回頂鬱千帆:“千帆哥哥真風趣,我今年才二十五,哥哥在我出生前五年就立誓非我不娶了啊!”

鬱千帆伸手撣了撣額前的劉海,玩世不恭的臉上竟擠出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又抬手捧心,並配合表情長籲短歎:“苒妹妹還真叫人傷心呢,難道妹妹忘了三十年前的三途河畔,你偎依在我懷裏,望著彼岸花,立下血誓,若有來生,切莫兩相忘,不求榮華富貴,隻求白首不相離,為了履行與妹妹的約定,哥哥我連忘川水都沒喝,卻不曾想妹妹非但食言背信,還要笑我一片癡情是妄想。”

安苒也抬手,不過她捂的是自己的胃--酸啊:“千帆哥哥不去角逐奧斯卡影帝真是可惜,彼岸花和三途河都搬出來哄我,配合黯然傷神的表情,差點讓我感動的忘乎所以,打算以身相許,不過我可是聽說當初張曦月潑了你一臉酒,讓你從此對她情根深種,如影隨形的追著她東奔西跑,好像還說了今生非她不娶來著,千帆哥哥,妹妹好心的提醒你一句,娶多了很累的。”

鬱千帆將自己精致細膩的好像經過PS的臉往安苒眼前送了送,豎起食指戳啊戳:“苒妹妹,瞧瞧清楚,你鬱哥哥這張臉生得何其傾國傾城,怎麼可能有女人舍得往上麵潑酒,就算真有不開眼的敢潑你鬱哥哥,哥哥我不回頭潑她一臉硫酸就算大慈大悲,居然還賠上臉皮給她糟踐著玩,苒妹妹,你在拐著彎罵我是賤男麼?”

安苒聳肩攤手默認了。

鬱千帆捶胸頓足:“柔妹妹太沒良心了,枉我不嫌棄你的蘿卜腿,還心心念念要娶你來著。”

不等安苒回話,先前一直靜默不語的安熙將自己的小書包往幾個人中間一送。

在鬱千帆不明所以的注視下,拉開拉鏈,從裏麵翻出一個厚厚的筆記本,掏出筆就開始記東西。

鬱千帆忍不住好奇出聲:“小鬼,你在幹什麼?”

安熙頭也不抬:“應征的爹哋太多,熙熙擔心記混。”

安苒看看安熙,知道他已經在心底將鬱千帆劃歸到“自己人”的分類中去了。

鬱千帆眼角抽了抽。

厚筆記本上,安熙英漢對摻的記下幾段話,邊記邊自言自語:“這麼多候選的爹哋裏,第一次遇上娘娘腔……”聲音不高,但足夠身邊人聽清。

輕描淡寫一句話,輕易將鬱千帆小麥色肌膚染成瑰麗的緋紅,並由臉頰一路延伸到了耳根,現出幾分女子的嫵媚來。

安苒聽說的鬱千帆是個好色沒品的二世祖,今天得見本尊,他給她的第一印象是流裏流氣;第二印象是驕傲沙豬;第三印象,居然又像個極易羞赧的大男孩。

不管聞名還是見麵,這家夥都和善類毫不沾邊,可安苒卻覺得和他相處的輕鬆愉快。

老半天,鬱千帆才指著勞倫斯,恨恨的憋出一句:“小鬼,我是娘娘腔,那他是什麼?”

安熙抬頭,順著鬱千帆的手指看向勞倫斯,眨眨眼睛,展顏一笑,恁般天真的說:“NO.1。”

鬱千帆就像表演滑稽劇一樣誇張的向後彈跳一步,接著手比蘭花,怪腔怪調的鬼叫:“喂,小鬼,我和你媽媽也是青梅竹馬呢,待遇怎麼差這麼多?”

安熙一本正經的講解:“其實男人選老婆是很有學問的,理所當然,小孩子選爸爸也是很有講究的,看看就知道,勞倫斯叔叔一定能很好的養活媽媽和我,所以選爸爸肯定要選像他這麼可靠的!”

鬱千帆張牙舞爪:“誒,我說你這小鬼,拐著彎的罵我不可靠是吧!”咋咋呼呼小半天,轉頭問安苒:“喂,你是不是在國外搞來了個高科技智能機器人,回來誆咱們說是你兒子啊?”

安苒聳聳肩,安熙頭也不抬的說:“思維模式像我的同學一樣幼稚,理論上來講,和這種人相處起來代溝應該不太大,嗯,排位稍稍靠前一些好了。”記完後啪的一聲合起筆記本,抬眼看向鬱千帆:“108大叔。”

鬱千帆呲牙咧嘴:“什麼108大叔?”

安熙像安苒那樣聳肩攤手:“哦,請恕我精力有限,百名開外的隻記數字編號。”

曾經無往不利,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鬱大少,頭回栽跟頭,還栽在一個不足四周歲的娃娃嘴下,他很鬱悶。

回到安家他們母子的大房間,安苒瞪著安熙,磨著牙問:“拖油瓶,你媽媽什麼時候形勢那麼好了?”

安熙眨巴著亮晶晶的大眼睛:“媽媽不總說熙熙是你的護身符,所以當你攻擊力不及對方的時候,肯定要挺身而出保護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