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屏息看過去,是那紅色唐裝的小孩子搶到的。
主持人微笑著說:“那麼,請你將題麵補充完整並回答出我所要提的問題。”
唐裝孩子童音清越:“誰擁有它,誰就擁有整個世界。誰擁有它,誰就得承受它所帶來的災難。惟有上帝或一位女人擁有它,才不會承受任何懲罰。”
主持人頷首:“你的回答是?”
西塞兒興奮的雙手合十做禱告狀:“上帝保佑,撞槍口上了!”
始終沒什麼表情的孩子突然抬頭對著攝像機笑起來,一瞬間,觀眾仿佛看到天使降臨人間,結果他的回答是:“媽咪,我愛你!”
被拉回現實的觀眾麵麵相覷:“什麼情況?”
而唐裝孩子又恢複成之前的麵無表情,對著主持人平靜的說:“抱歉。”
主持人愣了愣,才轉向對麵擂台:“你的回答是?”
少年嘴上回答問題:“是世界上最古老,又完整的保存到當今的著名巨鑽--原名‘柯伊諾爾’,現在大家習慣性稱它為‘光明之山’。”眼睛卻一直盯著對麵的唐裝孩子。
於是少年得一分,兒童扣一分,五比三--少年勝出,成功晉級為36期總擂王。
頒獎結束後,唐裝孩子在後台隱秘休息室收拾自己的背包,原本英姿颯爽的西塞兒蹲在角落抱著腦袋糾結:“不應該啊,別的題還情有可原,但這道題怎麼可能回答不出?再說,沒把握的題,你怎麼可能會搶呢?就這麼把冠軍寶座拱手讓給那小子,真不甘心啊……”
這時,原本被眾星拱月的池秦樹不知用上什麼手段,甩掉記者和工作人員,跑來這間單人休息室,把打算開溜的兩人堵個正著,仍是亭亭的立著,且直言不諱:“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你母親有了你之後,又到意大利佛羅倫薩珠寶設計學院讀研,她現在是知名的珠寶設計師,而你,是泡在相關材料中成長起來的,尤其熟悉珠寶方麵的知識。”
唐裝孩子抬眼:“嗯?”
池秦樹咬咬塗脂般的唇瓣:“大恩不言謝,日後我會報答你的!”
唐裝孩子淡定點頭:“好!”
回程途中,西塞兒和唐裝孩子同坐後排,車開出老遠後,西塞兒終於忍不住出聲:“就像池秦樹說的那樣,知彼知己,所以你肯定知道他的家庭情況,他自幼喪父,母親又有嚴重的心髒病,身下還有一雙弟妹要撫養,幸虧他腦子好使,《天才少年》的獎金雖不多,不過隻要守住擂主位置,節目讚助商就會請他代言,那筆錢足夠他支付母親的醫療費和一雙弟妹的生活教育費用,萬一他丟掉擂主位置……”西塞兒撇嘴攤手。
唐裝孩子卻把注意力放在了車窗外流光溢彩的街景上。
認為解開謎題的西塞兒,雙手一拍,興衝衝的慨歎:“哎呀!我們少東家果然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聞聽此話,唐裝孩子幾不可察的勾了一下嘴角。
翌日,位於longstreet的高級酒店內,晨曦溫吞,好夢正酣。
從蜻蜓點水的輕吻到濕漉漉的啃咬,在他堅持不懈的進攻下,成功擊潰瞌睡蟲。
安苒嗚咽一聲,猶自閉著眼,抓起枕頭砸向擾人清夢的始作俑者,怒氣衝衝:“拖油瓶,你再鬧,我就把你丟回安哥拉的沙漠,我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hellokitty了?”
白色的無袖t恤,胸前印著醒目的紅色卡通字--“我愛媽咪!”下麵搭著藍黑色牛仔短褲,卡通拖鞋。
這個漂亮得不可思議的小娃娃,經常被人錯認為是女孩,凝練了父母最完美的基因,頭腦更是驚人的好,與莫奶奶的憂心截然相反,他是安家值得稱頌的驕傲,不是莫家遭人詬病的笑料!
隻可惜,天使麵孔下竟搭著一副小惡魔的黑心肝,每每出現在人前,總是一臉的天真無邪,特別是算計完別人後,還要端出一副不諳世事的表情,給人一種責罰他簡直就是犯罪的錯覺……
這就是她的安熙,還差兩個月才滿四周歲,可安苒用枕頭砸他已有兩年曆史,先前是不舍得當真砸他,現在是怎麼也砸不到他,都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
如果繼續縮在被窩裏裝死蝲蛄,那隻有恒心有毅力的小惡魔,指不定還要使出什麼溫柔酷刑來折磨她,安苒長歎一聲,坐起身來,抬手爬梳被安熙揉亂的頭發:“有什麼事,說吧。”
安熙端著無辜表情,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枕頭,抱住重回床頭:“媽咪,你已經看過昨晚的《天才少年》了嗎?”
安苒點頭:“上飛機前看的網絡直播。”又抓了抓頭發:“我出差前,你還和我討論過‘光明之山’來著。”放下手貼上安熙的肚子:“所以說,你這層小肚皮下麵,又在攪什麼壞水呢?”
安熙嘟嘴:“媽咪,其實我是你充話費送的贈品吧!”
安苒瞪他一眼:“說人話!”
安熙眨眨澄澈的大眼睛:“哦,如果攻擂成功,不但要給他們的讚助商代言學習機什麼的,還要去參加各種亂七八糟的演出,浪費時間又麻煩,我隻要所有的人都知道--‘媽咪,我愛你!’,就足夠了!”
聽完這話,安苒滿足的笑起來,傾身靠前,伸手捏捏他肉肉的腮幫子:“你這張嘴呦,將來得騙倒多少小姑娘呀!”低下頭用前額抵靠上他前額,親昵的蹭了蹭:“還有呢?”
安熙:“池秦樹將來必成大器。”
安苒:“怎麼?”
安熙:“還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安苒:“所以呢?”
安熙一本正經的回答:“想要成長為一名合格的管理者,不一定要做到處處拔尖,關鍵還是要讓下屬對自己心悅誠服--我記住了理論,想要實踐一下。”
安苒抽抽嘴角,重生的她在沒事的時候總琢磨著自己這個兒子會不會是某個沒臉沒皮的腹黑臭流氓胎穿來的,所以經常搞一些出其不意的突襲問話;或者帶他天南海北的飛,看看能不能製造點觸景生情什麼的,讓他自揭老底。
直到這小鬼頭敏感地察覺出異樣,他竟先發製人,包了滿眼水星星,楚楚可憐的仰望她:“媽咪,我真是你親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