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從下午持續到晚上,試了又試,不同品牌,相同的結果,情緒高漲到快要爆表,完全忘記莫迦瑄對她的深惡痛絕,一門~心思想要找他分享她的興奮,拿起手機才發現一連好多條未讀短信,全部來自莫迦瑄的電話號。

人逢喜事精神爽,安苒開心的想,在她想到他時,他已先她一步發來短信,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

點開短信,一眼掃過去,感覺像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了個透心涼。

這條短信隻有三句話:安苒,我有了,迦瑄說他十分期待這個孩子!

肢體開始微微顫抖,精神還在垂死掙紮,喃喃自語:“哈,惡作劇吧!”並逐條翻看。

短信:今天是迦瑄親自陪我去的醫院,寶寶已經兩個月,很健康,迦瑄非常開心;

短信:真正愛一個人,會處處為他著想,迦瑄和你結婚是迫不得已,隻有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才會幸福,你真的愛他麼?

短信:迦瑄愛我,愛屋及烏啊,怎麼能不在乎我肚子裏他的親骨肉呢?而你,連給他生兒育女這種最基本的義務都辦不到,死纏爛打,隻會讓迦瑄更討厭你!

短信:迦瑄說,他絕對不可能讓自己的繼承人成為私生子;而我,作為一個準媽媽,也不會讓自己的寶寶受任何委屈。

短信:大概是即將為人母,心會變得格外軟,見不得同為女人的你受傷,所以我真心實意奉勸你一句--安苒,放手吧!

短信:如果你成全我們的愛情,還有我們即將出生的小寶貝的幸福,作為報答,我會努力開導迦瑄,讓他原諒你,其實以你的條件,應該可以再找一個差不太多的男人,又何必抓著對你恨之入骨的迦瑄不撒手,放愛一條生路,也算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雪、雪、還是雪,統統是雪,可是“雪”究竟是誰?

安苒止不住的顫抖,床頭櫃上沒用完的驗孕棒好像一瞬間由幸福密鑰轉化成打臉神器,打得她好疼……

她個名正言順的莫夫人,懷上他的孩子,卻像做賊似的偷偷摸摸買驗孕棒自檢;而那莫名其妙的女人,也有了身孕,明明是和有婦之夫偷情,反倒能正大光明由他陪著做產檢。

更諷刺的是,身為莫迦瑄明媒正娶的老婆,最後居然成了妨礙“他們一家三口”過上幸福生活的罪人,還需要“雪”高高在上的“奉勸”!

莫迦瑄從不曾讓任何女人受孕,雪蘭跟在他身邊三年,他給雪蘭買了很多種避孕藥,耳提麵授要求她服藥,即便他幾個月也不來找她一次,卻不允許她斷了藥,因為說不一定哪天他會心血來潮想起她……

而雪蘭屍骨未寒,莫迦瑄已和別的女人搞出孩子,安苒開始認真的懷疑,他真的像她想象中的那樣愛過雪蘭麼?

看來,七夕那天的一切,果然是她做過的一場春夢啊!

腦子裏一桶漿糊,稀裏糊塗按下一組數字,等耳畔傳來輕柔舒緩的鋼琴曲,安苒才反應過來,自己下意識的播出了那個爛熟於心的手機號--那是莫迦瑄給雪蘭的私密號,他說這是特地為她準備的,所以就告訴她一個人,隻是她從不曾主動撥打過。

電話很快接通,傳來的卻是個女人的聲音,嗲得讓人頭皮發麻:“喂,這是莫林投資莫總的私人電話,請問你哪位?”

這種帶著點刻意的說話方式,令安苒生出一種熟悉感,可她靜不下心來,無暇它顧,隻想到莫迦瑄從不與雪蘭說那些屬於他的秘密,卻將他和雪蘭的秘密同另一個女人分享。

“喂喂,請問你哪位,如果沒什麼事,請恕我不再奉陪了。”

一連給她發來那麼多條短信,居然還問她是誰,假,真假,實在太假了!安苒緩緩心神,懶得多費唇舌,開門見山:“請給我找莫迦瑄。”

第一時間回應安苒的是一聲嗤笑,雖然壓得極低,卻沒逃過她敏銳的聽覺,連這笑的方式也很熟悉,可不等安苒細琢磨,對方又轉回先前的嗲聲嗲氣:“抱歉,迦瑄在洗澡,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安苒語氣不善的打斷那個女人做作的渲染:“不管他現在是在洗澡還是在玩女人,都給我叫他接電話!”

對方沉默片刻,再出聲,竟好像受到莫大委屈,哽咽道:“迦瑄……”

很快傳來莫迦瑄低磁性感的嗓音,極其溫柔的問:“雪,怎麼了?”

一聲輕喚,卻令安苒如遭雷擊,這一聲和她記憶裏七夕那天莫迦瑄達到極致時的呼喚重疊在一起--那個時候,他叫的是“雪”,不是“雪蘭”……

電話彼端的對話還在繼續,那個先是嬌嗲,繼而冷笑,此刻又轉為楚楚可憐的女聲,抽抽搭搭的說:“有個女人打電話說,不管你是在洗澡還是在玩女人,都必須給她叫你接電話……她那盛氣淩人的口吻,讓我很害怕!”

嚶嚶兩聲:“迦瑄,我什麼也不是……”

莫迦瑄的語調是安苒從未聽過的耐心體貼,輕柔撫慰:“雪,累了一天,趕快睡吧!不用擔心,一切有我。”

安苒木然的攥著手機,明知道再聽下去隻能是自找難堪,卻無法放手。

對話間斷了一會兒,才又傳來那個女人稍顯含糊的聲音:“迦瑄,很抱歉,聽說有些女人懷了孕,因為體內激素和心理變化,情緒會變得很不穩定,何況我還是這種情況,所以才患得患失的……我真不是故意讓你為難的,對不起!”

莫迦瑄的聲音也不甚清晰了:“醫生和我講過這些,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把那該死的電話扔了,上床睡覺,乖……”

一陣異響過後,電話裏的你儂我儂戛然而止,安苒攥著的手機悄然滑落,而她的手卻還維持著擎在耳畔的姿勢。

因為見過太多次,所以不必刻意絞腦汁去浮想,那邊的畫麵一定是這樣:嬌媚的女人小鳥依人的偎靠在莫迦瑄懷中,而莫迦瑄也是玉樹臨風的回以眷寵。

在他那些女朋友眼裏,莫迦瑄一直是最完美的情人,溫柔體貼,出手闊綽,了解女人的身和心,隻是,他那完美的一麵從未對雪蘭展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