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麼看我,跟我沒關係。”

他苦笑,他一顆坦誠之心對她,可她卻從頭到尾都不說一句真話。“我對這事進行了調查,在雲南省重點高中裏,有一個華陽教育資助金,這個資助金最初注入了280萬的款額,每年由該重點高中舉薦15名考上大學的最貧困學生,他們可以得到每年一次的萬元學費,直至這筆資助金全部用完為止……”

“阿荀,我問過母親和其他長輩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拿著這筆錢去西南搞什麼資助金,就在去年底,又有人往裏注入20萬元。你根本就不是為錢,你告訴我實話,當初為什麼要放棄出國的機會,為什麼要和我分手,為什麼……”

他又知道了。

她就是一個在貧困中長大的人,皇甫燁的母親給了她三百萬,她沒動,對於她來說,那筆錢本就不屬於自己。母親就是給她湊學費才慘死的。她希望在自己的母校裏,能少幾個像那樣為子女拚盡一切去湊學費的父母。孩子考上大學了,是件喜事,卻不該成為不幸。

“皇甫,我已經說過了。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至於原因,有一天你會明白。”但現在,為了謹慎和小心,她不能說。她要一步步地報複冉東林和韓美玉。

“我現在就要知道答案,你就不能告訴我真正的原因。你知不知道,三年多來,因為我想不透其間的原因,你快把我逼瘋了。”

他一定要知道!

即便不久之後,他就要和金小姐結婚。就如金小姐所說的那樣,雖然要做她的丈夫,可皇甫燁的心還在景荀身上。

“你看著我的眼睛,你能從我的眼裏看到什麼?”景荀在回憶,想到母親的死,想到幼時生活的艱難,當她和母親掙紮在生活的最底層時,她的父親和那個第三者女人,卻過著奢華的生活。

他終於看懂了,帶著心痛與意外地說:“仇恨!憂傷!哀怨……”

她一直都希望皇甫燁能看懂。“我是一個不會被祝福的人,也是一個不配得到幸福和快樂的女人,因為我的心裏隻有仇恨!銘心、刻骨的恨!長久以來,你所看到的是一個學習優秀的我,事實上你從未走進過我的心,也從未真正了解過我。不是你不好,而是我的心早被仇恨填滿,容不下除此以外的任何感情,也裝不下任何一個人。”

他是心痛的,而她麵對他卻是從未有過的坦然。

她傷感地說:“很抱歉,我無法愛你。一切早已結束,請不要糾結過往。忘了我,過你自己的生活。在我仇恨的心裏,我無法了解你快樂的世界是什麼樣。在你美麗的生活裏,也想象不到我的內心是怎樣的地獄。我們從來都不屬於同一個世界,也不該開始,更不該有結局。皇甫,仇恨!因為我心裏的仇恨,我可以放棄所有,這就是最真的答案!”

“你心裏的敵人是誰?是不是一定要報仇,你才可以重新開始。”

“皇甫,不要問了。將來有一天,你會知道。但不是現在,當我不想說時,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十年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仇。與你的相遇,是一次錯誤的相遇。你是對的,可你不該遇上惡魔一樣的我。你做你的天神,我繼續做我的惡魔。就像地獄的人永遠上不了天堂,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她推開車門,走在昏暗的街燈下,往他相反的方向遠去,遠去……

答案竟是這般的無情。

當他癡戀著她,她卻沉陷在刻骨的仇恨中。為了報仇,她幾乎放棄所有對別人來說可遇而不可求的機會。

景荀,我們那樣美好的相識,竟也是錯的嗎?你說自己是地獄的惡魔,可我也不是天堂的神人。

皇甫燁痛苦的扒在方向盤上,他不知如何應對這個答案。他曾設想過各種各樣的原因,唯獨沒有一種結局是這樣的。他想過,也許是母親咄咄逼人的脅迫,所以她退卻了。他想過,也許是她經受了什麼不堪的打擊,隻得放棄了……可她,卻是因為仇恨。

他努力地追逐,而她卻不會再向他靠攏。

她依舊優秀著,孤寂地跳著獨人舞。

而他也還是完美的,在無數矚目的光環裏生活。

真的不可以嗎,即便他很想和她在一起,喜歡和她拌嘴,喜歡她冷厲得有些不近人情的理論,喜歡看她在運動場上的活力四射,喜歡看她敲打架子鼓時那發泄一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