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熟睡的皓澤,竟然不忍心將自己的手抽出來,隻是看著他睡夢中的側臉露出淺淺的笑意……
那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側臉。
我知道,其實今天的事,他不希望發生,並不是因為他害怕承擔責任,而是他從沒有想過要把別人逼上絕路。他一直以為,這些靠背景吃飯的人,多少會有些家底,卻沒想到會有人家會有那麼多的苦衷。
如今,他都知道了,都懂了,卻依然會說狠話,並非是他不肯原諒別人的過錯,恰恰是因為他不敢去正視自己的過錯。
待到他再次翻身的時候,已經是半個鍾頭過去了,我終於有機會把手從頭底下抽出來了,手已經發麻得快要僵掉了。
忽然想起,如果夏雲帆度假回來,葉經理萬一把這件事告訴了夏雲帆,那我就不好為自己開脫了。
就發了一條信息給秦子冰,向他說明了原因,並且請求他這件事要好好跟葉經理說一說,以免再節外生枝。
番外:
吱
刹車聲尖銳的刺進林沐染的耳中,她隻覺得眼前一黑,登時沒了知覺。
待林沐染醒來的時候,聞到的,是醫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此時,她正躺在病床上,手上還吊著點滴。
“嘶--”林沐染一動身子,才發現,手臂和腿上纏了不少的紗布,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
“不要動!”低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林沐染一愣,她循著聲音看去,這才發現窗邊站了一個男人。
他穿著白色的修身GIANFRFERRE定製套裝,貼身的裁剪襯出他高挑健壯的身材,配著金絲邊的眼睛,優雅而奪目。今天他可是難得的,空閑出了一個晚上,為著一個特殊的安排。
可是,卻讓他碰上了這樣的意外!
他一隻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裏,另一手臂搭著一件白色外套橫在身前,淡淡的看著她。
“請問您是?”林沐染不明所以的問道。
“我的車撞到了你。”
“嗯?”林沐染回想,好像眼黑前是有看到一輛黑色的車來著。
“所以,我送你來醫院。醫生剛才給你檢查過了,並無大礙,身上的擦傷都已經處理好了,如果你覺得身體還有什麼不適的話,可以再和我聯係,桌子上是我的名片。”
林沐染歪著頭,恰巧可以看到床邊的桌子上,擺著一張銀灰與黑色相間的名片。她點了點頭,禮貌性的對他道,“謝謝。”
等等,剛才他說,他的車撞到了她。
她,出車禍了?
她記得,她剛下了火車,給夏成澤打了個電話,然後就發現有小偷光顧她,然後她托著行李箱追小偷,然後就聽到了一聲急刹車的聲音,然後她現在就躺在了這裏。
不會吧,她才剛剛到這個城市,難道這裏是與她八字不合麼。
看她這身打扮,也不像是有錢的人,居然能有小偷光顧,小偷偷錢也就罷了,畢竟那錢包裏也沒放多少錢,關鍵錢包裏有她和夏成澤的合照啊,多珍貴的照片啊,僅此一張再無翻版。
居然,居然就這麼被順走了。
林沐染這會兒真是,一陣陣心疼,欲哭無淚啊。
那男人見她目光似有閃爍,微微挑眉,又審視她道,“可若是小姐想要無中生有,敲詐勒索,我勸你還是別費那個精力。”
林沐染剛剛對他送她來醫院有了一些感動,就被他的這句話堵得氣不打一處來,敲詐?勒索?你有那個興趣,本姑娘還沒那個心情呢。
況且還是在她這麼傷心地時候。
林沐染白眼一翻,恰看到懸掛的點滴液已經所剩不多,她看看窗邊那男人,又看看點滴。
“可以叫護士了。”她道。
那男人狹長的眼眸挑起,看了眼點滴,那隻手從口袋裏抽出,徑直往門口走,到了門邊上,才又回過頭,道,“方才醫生說,你貧血,需要多注意,不要過度運動。”
林沐染紅著臉偏到一邊,低低的道,“我知道了。”
貧血!剛才她十有八九是追那小偷,貧血暈倒在路上的,而剛才那男人又恰好急刹車順勢將她撞到了地上,這才將她送到了醫院。其實,說起來,她還應該好好感謝他才對。
林沐染一想到小偷,這才突然想起,自己的行李呢,她猛地坐起身來,帶著全身噝噝的疼痛。她咬著牙,床上床下左左右右的看了個遍,也沒找到她的包和行李,更別提,她的手機了。
“不會連這些也丟了吧?”林沐染抓著頭發仰天長歎,天呀!你不會這麼跟我開玩笑吧。
或許,那個男人知道東西在哪,畢竟,他撞倒她的時候,她的行李都在身邊的啊。想到這,林沐染精神為之一振,隻要那個男人找到她的行李,她才有錢打電話給夏成澤,看現在這個狀況,隻能讓他來接她了。
唉!
突然來到這裏,本來是想給夏成澤一點驚喜,如今看來,有驚卻無喜了。
可林沐染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到護士過來,更別提那男人了,“叫個護士不至於這麼久吧。”眼看著外麵的天已經入夜了,她等的也不耐煩了,索性自己拔了針頭,按著消毒棉,咬著牙從床上挪了下來,一步步的走出門,隻想快點找到那個男人。
如果他不知道自己的行李在哪,也可以借他的手機用用,不然她怎麼聯係夏成澤。
林沐染沒想到剛走到拐角,就看見方才的那個男人,站在通道中央,一動不動。
“江先生?”
剛才他給她的名片上,幹幹靜靜的寫著“江昱”兩個字,和一個電話號碼,並無多餘的負綴。但一看那名片的質地設計,就有一種無形的壓力逼麵而來。女人最靈敏的就是直覺,而直覺告訴林沐染,這個人並不簡單,她甚至對他,有一種畏懼。
江昱緩緩轉過頭來,冷冷的瞥了林沐染一眼,那一刻,她如臨寒風,冰魄噬骨。
他一句話也沒說,又回過頭去,“你的解釋。”
安靜的走道內,他的聲音異常低沉,隱約可聞壓抑的怒氣。
林沐染輕輕地挪動了一下腳步,從牆角探出半張臉來,這才發現,一個女人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臂站在江昱的對麵,那男人微微的勾起唇角看著身旁嫋娜的女人,而那女人卻笑得異常奪目,她挽住那個男人的手臂收緊,整個人似乎都貼在那人身上,媚眼如絲的看著江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