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眶忽然濕潤了,金少秋回過頭看了我一眼,淡淡的道,他媽的,都被人打成篩子了,先去醫院。
曾豔豔嗯了聲,從後視鏡看著我,我倆對視了幾秒鍾,我注意到她的眼眶也有些紅,我低著頭望向自己遍體鱗傷的樣子,忽然覺得很值。
在醫院輸了兩天消炎藥,第三天金少秋和曾豔豔又來看我,然後說帶我去辦事。
我們直接去了三樓,從曾豔豔那裏得知,原來高宇也在這裏就診,他也住了有一陣子。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雖然高宇躺在病床上,但一看到我,還是忍不住瞪了過來,他父母坐在旁邊,幾個親戚也站著,見我們進來,愛答不理的,高宇挺橫的說,媽,貓哭耗子假慈悲來了。
高宇父母一看就是那種有錢人,他爸穿著藍色襯衫,眼睛眯著,看都不看我們一眼。
金少秋望著病床上的高宇,說,你就是那個兔崽子吧?
高宇哼了聲,他父母親戚都氣焰衝衝的瞪著金少秋,金少秋不以為然,繼續道,醫藥費總共多少來著?
高宇爸站了起來,懶聲道,不多,三萬多才,不過這隻是醫藥費,打了人,其他賠償算下來也得有十萬吧。
金少秋嗬嗬道,好,那你們繼續住,我今兒來是接我弟回去的,知道你們也跟這兒,就順便想問問這小逼崽子準備住多久!
高宇爸怒道,你嘴巴放幹淨點!
高宇媽冷笑著說,老高,別跟他計較,林局長不是說了嗎,要替我們做主。
金少秋聳聳肩道,那就走著瞧吧。
一出門,金少秋的臉就掛下來了,說最喜歡看別人笑了,因為有些人總是在他們不知道哭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的時候笑,而且笑的很難看。
我雖然不知道金少秋說到的話能不能辦到,但總覺得他這個人不達目的決不罷休,而且到了這種地步,他不僅是要幫我出氣,更是在替他自己爭麵子。我聽曾豔豔說,於校長突然改口說私下解決就行了,沒必要弄的那麼難看,這不等於打金少秋的臉嗎,原因無他,在於林宇文的老爹,林局長,聽曾豔豔說林局長要給高宇撐腰,要辦我,但是金少秋要跟他爭,駁了他的麵子。
金少秋問我知不知道藏虎家在哪住,我說我不知道,他撥通了電話,沒一會兒就跟說知道了,現在就過去。
藏虎家在一個普通小區,下車的時候我都呆住了,樓下停了五輛奔馳,每個人都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有點像電視劇裏的黑社會幫派,這陣勢讓人駭然。
藏虎爹媽都是普通工人,見到我們時,一個勁的道歉,藏虎那貨躲在房間裏不敢出來,後來被他爹擰了出來,見到我時,藏虎縮頭縮腳的,臉色蒼白,嘴唇發抖。
金少秋拍了拍我的肩膀,就直接上車了。
曾豔豔走過來對我說,他怎麼侮辱的你,你加倍還回來。
我心裏一緊,知道到了這一步,我再心軟也不能收手,因為所有人都在看著,金少秋替我出頭,我就得幫他把場子圓了。藏虎爹媽一看就是那種老實人,這讓我想起了我的父母,以前我跟人打架,他們總會讓我主動道歉,不問對錯,我看向藏虎,冷冷的說,你去給你爹媽磕個頭,說你對不起他們。
藏虎愣住了,不敢直視我的眼睛,但又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上去就給了他一巴掌,他捂著臉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我反手又是一巴掌,我說還不照做。
藏虎眼眶發紅的走到他爹媽麵前,跪下來連磕了幾個響頭,然後哽咽著看著我說,刀哥,行了嗎?
我朝他小腹踹了腳,然後說,這一腳是替金總教訓的,看在他的麵子上,便宜你了,剛才那兩巴掌是替你爹媽打的,你不學無術,活該。
藏虎哭著說,刀哥,我錯了,我錯了。
我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叫我刀哥,但看到一個原本囂張跋扈,冷眼待人的混子,到如今竟然跟個孩子一樣委屈,我也沒忍心再繼續下手。他爹媽顫聲道,這事是藏虎的錯,你想怎麼揍他都行,我們不攔著。
我歎了口氣,沒說話,徑直坐會車裏。
金少秋回頭睨了我一眼,說,你心腸太軟了,看著吧,今天的下場,我要把十倍代價還給那個不知死活的高宇。
我心裏一顫,驀地注意到金少秋說這話時,眼睛露出的凶光,那凶光極其嚇人,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