倀杉沒有反抗。
而地上的屍體們聞到了倀杉鮮血的味道,仇恨指使他們靈魂惡化,個個尖叫著從身體裏衝出來,朝快失去意識的倀杉衝去。
一隻
兩隻
最後千千萬萬隻
都在朝倀杉身體裏衝去,試圖想要塞爆倀杉的身體。
倀杉一口一個“滾”字,暴躁著反抗,想要讓他們離開,可他們報複性太強,倀杉無力支架,他身體裏純淨的靈力不受控製開始消散,而靈脈裏沒辦法分離出來的靈力因為倀杉的絕望,已經開始魔化。
衝擊倀杉的惡靈根本停不下來,在這股驚濤拍岸的浪潮中,無辜的生命也被卷了進來,魂人分離,被強行帶入倀杉的身體裏。
黑雲壓城,周圍狂風怒號,寸草不生,在一大片血流成河駭人的屍體之上,倀杉披散著頭發,被圍在惡靈中間,無力反駁。
倀杉感覺到自己快爆炸了,被擠的很難受,身體腫脹的厲害。
不知過了多久,由於強大的魔力的注入,倀杉開始慢慢能看清點東西,但他現在整個人被惡靈圍在身邊,隻能露出一張臉,其餘的都動彈不得,尖叫著的惡靈露出獠牙,在倀杉的身體裏自由穿梭。
就在這時,一位穿著淡藍色衣袍的靈士在團團包圍的惡靈中強開出一條道,他走的很穩,腰板筆直,用衣袍的帽子將自己捂得嚴實。
倀杉艱難的抬起頭來,眼神飄渺,眯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迷迷糊糊從嘴中道出一個名字:“阿宗?”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到這位靈士是阿宗,他身上的靈力非常強大,至少比剛剛來的那位靈士充裕強大的多。
良酒宗老收音機般的聲音響起,冷漠道:
“並非,我是良酒宗。”
倀杉眨了下眼,沒有多驚奇,萍水有相逢,他們早晚會見麵,隻是倀杉沒想到,再見麵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苦笑一聲,開玩笑道:“峰主,弟子終於見到你了,隻可惜,現在不方便給你倒杯茶。”
良酒宗默默歎了口氣,道:
“這種情況還能開得出玩笑,你真當心大。”頓了頓又道:“你可知自己犯了什麼錯。”
倀杉當然知道,低頭回應:“知道。”
良酒宗:“照現在這個情況,你怕是要成為魔王了。”
殺了那麼多人,承載著那麼多絕望與仇恨,他不成魔王,又有誰能成為呢。
倀杉苦笑:“成了魔王,會有什麼後果?”
良酒宗解釋道:“被世人唾棄,永遠活在黑暗中,不過現在還來的急,你有兩條路可以選,第一條,成為魔王,被世人排擠在九霄雲外的魔界,永世不得入人界,第二條,與萬鬼同根覆滅,與他們一同墮入無間地獄,承受他們的折磨,直到他們原諒你,不過要等很久。”
“魔界的生活好過麼......”
“弱肉強食。”
魔界的妖物大多蠻不講理,還偏愛倀杉最討厭的打殺,爭強好勝,還不如人間城池與城池隻見來的和睦,那樣的地方,無花無樹,隻有滿地淒涼,其實跟無間地獄沒什麼差別,兩條路差不多。
倀杉粗略思考一番,不管那條路,他都不想選,於是落下了眸子,央求道:“峰主,我自己能選一條路麼?”
良酒宗微頓。
“但說。”
倀杉頓了頓,好像鬆下口氣:
“殺了我吧...我活夠了。”
他才十八,但確實不想再活了。
“成全你。”
倀杉笑了,笑的很放鬆,在意識快消逝的時候,道了一句謝謝。
......
......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一陣痛楚之中,第十二世的倀杉醒來了,他大喘著粗氣,身上冒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加在一起,不知來了多少次陣痛。
“七皇子,你在忍一會兒,等我破了惡靈丹,你就不痛了。”
甲莖莖微笑著拿著一把扇半遮麵,淩冽的盯著如同生產的穀倀杉。
倀杉抬不起頭,隻能抬起那雙淺色眼睛,狠狠的盯著甲莖莖,問出一個從剛剛開始就一隻很想問出來的問題:
“為什麼是你活下來了。”
甲莖莖麵如未變,隻是手中紙扇停留一瞬,抬眼盯著倀杉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有我i我會活下來,而其他人不行,尤其是隍兄...”
“隍兄不是你能叫的?”
倀杉歇斯底裏的反駁,即使自己在恨穀倀隍,他也不讓處自己以外的人侮辱他,而且不管甲莖莖有多溫柔,在倀杉看來都是侮辱。
甲莖莖覺他時日不多,倒也順著他:“好,我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