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大家振奮的是法醫在凶器上找到了第三個人的血跡,血型O型,推測是凶手殺人時,由於匕首鋒利,他自己也受了傷。
舒清揚傍晚被放了出來,他回到特調科,剛好蔣玎璫把查到的監控視頻印下來,貼在白板上。
雖然江南路一帶沒有監控,但過了這個路段,車道變得密集,有不少監控鏡頭,他們一點點地找,終於找到了大王,一個身型消瘦、戴著帽子低頭步行的男人。
傅柏雲還在照片旁邊寫了嫌疑人特征—不擅長與人交流,沒存在感,情緒控製能力差,會突然暴怒,家裏有姐妹,不受重視,有輕微的偏執和被害妄想。這些都是舒清揚根據自己的接觸,再結合傅柏雲打聽到的情報,寫在香煙盒上的。
對麵牆上投影著一張城市地圖,幾個地方用紅圈圈起來,王玖和馬超在看那幾個區的監控。舒清揚問:“這是在查什麼?”
“舒舒你厲害了,一說一個準兒,技術員還真的從你身上找到了關鍵線索!”
蔣玎璫給王科一揮手,王科按動按鍵,牆上多了一大簇鮮花,有藍色、紫色還有玫瑰紅,花型乍看像是罌粟,她說:“這是洋桔梗馬裏布,你的衣服拉鏈上就沾了它的花粉。之前的幾次謀殺,凶手都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偏偏這次他失手了,說起來還要歸功於你啊。”
舒清揚出任務時,穿的是傅柏雲給他的衣服,他們住的地方附近沒有桔梗。舒清揚說:“桔梗花的花期是夏季,這個季節很多見的,你們把它當線索,是因為馬裏布不多見嗎?”
“要說馬裏布這個花吧,跟你還挺像的,就是非常不主流啊。它喜歡春秋季開花,這個季節要開花是要特別培育的,所以可能性有三個—公園、花店、家裏庭院,我畫圈的這幾個地方是公園。”
舒清揚一聽,馬上說:“不會是家裏,凶手一直在追蹤七巧板網站,他那種個性無法同時專心做兩件事,就算是仙人掌也會被他養死。他也不是個喜歡買花的人,如果是花店或是花農的家,不會隻沾了馬裏布花粉,所以最大的可能還是在公園蹭上的。”
“太感謝你了舒舒,我一想到要挨家挨戶地查花店,就頭大了,這個季節會死人的。”
蔣玎璫誇張地揉著頭發,舒清揚走到傅柏雲的電腦前,開始繼續查監控。
有這麼多人一起做調查,進展要比想象的快。吃晚飯的時候,舒清揚就找到了經過桔梗花公園的熟悉身影,正是大王。
那一片都是住宅區,大王住在附近的可能性很大,馬超大喜,一拳頭砸在桌上,說:“哈哈,看來還是我們手腳快,走在了小柯前頭。”
“那還等什麼,打鐵趁熱,趕緊去找人!”
王科發話了,四位組員也顧不得吃飯了,傅柏雲叼了個饅頭跑出去,和舒清揚一組,去那片小區做調查。
調查很順利,在問到第三個小區的保安時,保安一眼就認出了大王是住在B棟二樓的年輕人。
保安說他叫王晨陽,一個人租了個兩居室,他很少出門,不知道是做什麼工作的,見了麵打招呼時他也會回應,但不會主動開口,看起來挺靦腆的。
舒清揚讓保安帶他們上樓,讓他找個理由叫門。
保安照做了,按了門鈴後,外麵的鐵門打開了,一個看著有點營養不良的青年隔著鐵門,狐疑地看他。
舒清揚靠在旁邊的牆上,聽保安說有居民反映樓房煤氣管道出了問題,他來查一下。王晨陽說了句稍等就關上了房門。
門關上後,裏麵一直沒動靜,舒清揚知道不好,過去推鐵門,鐵門已經被反鎖上了。他跑下樓,又通過通信器聯絡傅柏雲,說疑犯跑了,讓他留意樓房後麵。
傅柏雲剛收到聯絡,就看到王晨陽家後麵的窗戶打開了,這一片的樓房後麵有走廊,王晨陽跑出來後就往盡頭跑,半路看到有人堵截,他翻過牆頭,直接從二樓跳了下來。
別看他是個電腦宅,運動神經居然還不錯,跳下樓後,很輕盈地彈起來,正要跑,臉上傳來劇痛,一記拳頭剛好打在他的鼻子上,他痛叫著彎下腰。
傅柏雲掏出手銬要給他戴上,沒想到他很暴力,另一隻手掏出電擊棒就往傅柏雲身上捅。傅柏雲躲過了,擰著他的手腕,從背後給他銬上了手銬。
王晨陽痛得拿不住電擊棒,鬆開了手,傅柏雲接住了,看了看,問:“這是你電暈胡中凱時用的吧?”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沒關係,我們的技術員會找出證據,讓你心服口服的。”
王晨陽被帶進審訊室審問,他好像還沒接受自己被抓的事實,被馬超按在椅子上後,一直是一副神遊太虛的模樣。
傅柏雲在外麵觀察他,他消瘦白皙,五官清秀,而且個頭不高,整體不會給人帶來危險感,反而是現下挺受歡迎的那種“小哥哥”,但正是這個看似普通又瘦弱的人,連殺五人,並試圖嫁禍警察。
王科負責審訊他,他倒是挺配合的,跟蔣玎璫要了杯水,雙手捧著水杯,像是不倒翁似的前後搖晃著。蔣玎璫想喝止他,被王科用眼神製止了。
沉默了沒多久,王晨陽就交代了所有罪行。
他是在逛暗網時無意中發現七巧板這個網站的,暗網的各種網站就沒有不違法的,但偏偏這個他無法接受,因為他有個妹妹,當他看到一群大男人合夥欺負一個女孩子,還拍攝猥褻視頻傳去網上,就覺得這些人全都是人渣。
王晨陽的父親是修電腦的,他自小耳濡目染,黑客的技術有一大半是無師自通的。他們家的家境原本不錯,但自從妹妹患了小兒麻痹症後,一家人的收入幾乎都用在了治療上,他自小聽得最多的話就是父母罵他沒好好照顧妹妹,除此之外就是家裏沒錢,得多多賺錢。
所以即使長大了,手頭寬裕了,他對金錢仍然有種饑餓感。他需要錢,所以在對人渣們的行為義憤填膺之餘,他還想到了一個賺錢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