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揚走到客廳,看了一圈後,又像警犬一樣趴在地上嗅個不停。傅柏雲見慣了他的各種怪異舉止,沒去理他,自個兒仔細檢查了牆壁,上麵沒釘釘子,所以不存在掛著鏡子的可能性,隻能說一切都是梁靜在說謊。
舒清揚嗅了半天,爬了起來。傅柏雲問:“幻聽怎麼說?”
“不用它說,我自己都可以判斷這裏沒有發生過人命案,連虐貓虐狗都沒有。”
舒清揚又去檢查了其他兩個房間,接著匆匆跑出去。傅柏雲跟在後麵,還以為他要下樓,誰知他跑去樓上一層敲門。
樓上有人在家,是對小夫妻。舒清揚亮出警察證件,說附近有小偷出沒,他們負責來檢查各家的安全情況。小夫妻沒懷疑,請他們進去看了,裏麵很正常,沒有梁靜說的那種情況。
接著舒清揚又去了另外幾家,用同樣的借口進去查看。傅柏雲明白他的想法,他是懷疑女孩在驚慌之中看錯了樓層甚至樓棟號,便和他分工合作,去隔壁的樓棟查看。
可是他去檢查了一圈,居民都是普通人,家裏的擺設也很平常,他有點沮喪,走下樓梯,心想會不會是自己判斷錯誤了。
樓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有道黑影在底下探頭探腦。傅柏雲提起警覺,跑下樓,喝問:“是誰?”
那人一聽到叫聲,轉身就逃。傅柏雲拔腿追上,伸手去抓那人,誰知對方手裏拿了電擊棒,向他頂過來。
好在傅柏雲反應靈敏,及時掐住了那人的手腕,擰到他背後,又按住他的肩膀,輕鬆地把他抓住了。
那人動不了了,便扯開嗓子大叫:“救命啊!有色狼啊!”
響亮尖銳的女高音,居然還是個女的。傅柏雲無語了,喝道:“放老實點,我是警察!”
女人不聽他解釋,繼續大叫。傅柏雲揪住她的衣領把她轉到自己麵前,正要再吼她,在看到了她的臉後卻怔住了。
她不是別人,正是梁靜!
“啪!”
一記耳光重重地打在了傅柏雲臉上,把他打回了神。隻見女孩打完人後兩眼一翻,軟軟栽倒了,再看到聞聲跑來的舒清揚,他揉著臉,苦笑道:“我頭次遇到打了別人卻自個兒先暈的人。”
梁靜很快就醒了,舒清揚在她吵嚷之前,把事先準備好的警察證亮到她麵前,自報了家門。
她看完證件,又看看舒清揚和傅柏雲,好像是明白了,問:“我剛才是不是打錯人了?”
“放心,我不會告你襲警的……能站起來嗎?”
梁靜點點頭,在兩人的幫助下站起來。舒清揚問:“你記得那個變態的家嗎?”
梁靜報了B棟三樓,舒清揚剛才去問過了,那家人沒問題。她接著又報了幾個樓號和樓層,也都是他們詢問過的。梁靜聽了他們的解釋,也糊塗了,抓著頭發,苦惱地說:“怎麼會不對呢,明明就是這裏啊。”
看她的樣子,暫時是記不起來了,舒清揚說:“這事有許多詭異的地方,去車上慢慢說吧。”
梁靜還穿著白天去警局的那套裙子,看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她在傅柏雲的攙扶下走向停車的地方。
傅柏雲說了白天在警局見過她,大致了解了她說的情況,所以來做調查,又問她怎麼會在這裏。她說因為沒人信她,她一氣之下就想親自來查,她拿了電擊棒和色狼警報器,說萬一遇到情況也能應付。
傅柏雲聽得臉都黑了,心說就你那一碰就暈倒的狀況,還想自己找色狼,這不是嫌命大嘛。
他教訓道:“這種事應該交給我們警察,今天幸好遇到的是我們,要是真的色狼,你可怎麼辦?”
“是你們不相信我的話嘛,你說我還有什麼辦法?我天天鍛煉,變態抓不住,抓個色狼應該還可以吧。”上了車,梁靜很不高興地說。
傅柏雲被噎住了,想想他們這次的確也有失職的地方,便道了歉。舒清揚在征得梁靜的同意後,打開錄音筆,問她的姓名和地址。
“我叫方芸,住得不遠,茉莉花路再往後麵走走,有個雙寶公寓區,我就住那兒。”
舒清揚和傅柏雲對望一眼,沒想到這女孩一轉眼又換了名字,看她說得煞有介事,又不像是說謊。舒清揚不動聲色,說:“很晚了,先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的鑰匙打不開門,我又沒帶身份證,住不了賓館。想來想去,就想再來那晚發現變態的地方看看吧,所以我就來了。”
“鑰匙打不開門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就是打不開啊。”
梁靜……也可以說是方芸從隨身的小皮包裏掏出一串鑰匙,她拿著鑰匙,也是滿臉迷惑。
兩人又對視,都在想這姑娘別是智商有問題吧。
車開動起來,舒清揚給傅柏雲使了個眼色,把詢問的任務丟給了他。
傅柏雲先是安慰了方芸幾句,等她的情緒平靜下來,才說:“先把你的經曆說一下吧,慢慢說,越詳細越好。”
方芸把她兩天前在夜跑時遇到的驚悚事件都說了,後來她被變態凶手打暈,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道邊,是一個經過的女孩叫醒她的,女孩的家離她暈倒的地方很近,就好心地帶她回了家。
她問了女孩的地址,才知道這裏遠離自己夜跑的小區,她夜跑時帶的手機也不見了,再想起變態殺人,她很怕。她把自己的經曆都說了,女孩安慰她,說第二天陪她去報警,可是第二天女孩有急事,要趕著去公司,就讓她先住下,等精神恢複後再說。可她怕變態再殺人,就獨自跑去派出所報案,沒人理會後,她又去了警局,結果同樣沒人理。
傅柏雲心想就衝她姓名是假的,地址是假的,還邏輯明顯不通順這麼多問題,有人理那才叫怪呢。
不過她夜跑的地點和胡中凱被殺地點很近,而且她攻擊過色狼,胡中凱身上又剛好有相同的傷痕,這兩點又不能忽略。
傅柏雲做著筆記,問:“救你回家的女孩叫什麼?”
“這才是最糟糕的地方,我忘記問她姓名了。等我從警局出來想回她家時,發現她家那邊公寓群太大,每棟樓都差不多,我記不清是哪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