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尋骸骨(3 / 3)

經過大廳圓柱,舒清揚看到了堆在那裏的一大堆快遞,他轉頭問隋圓:“今天沒人來拿快遞?”

“沒呢,你們同事說暫時先不要動。再說有人跳樓了,事前約的手術也都取消了,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哪有心思拿包裹啊。”

電梯到了,舒清揚進去,隋圓猶豫了一下,沒敢打擾他們,又跑回前台,交代李曉君打電話給林秘書。

兩人來到天台,這裏也被封了,舒清揚舉起警戒線走進去。

天台上豎著醫院的大招牌,有燈光照明,這裏比樓下還要亮堂。舒清揚走到劉敏墜樓的地方,探身往下看,天台圍欄的高度超過他的腰部,王阿姨原本就比劉敏壯實,神經被毒品刺激後,力氣又出奇地大,她推劉敏下樓輕而易舉。

“笨蛋,哈哈,因為你的自以為是,又害死一個人……啊不對,是兩個,王阿姨也撐不了多久了,她們都是你害死的……”

幻聽又開始惡毒地攻擊他,舒清揚感覺血管在突突地跳,正要反唇相譏,傅柏雲說:“你說會不會是這樣?劉敏可能與白瑛被殺有關,被王阿姨發現了,但她為了弄錢,就沒報警,而是勒索劉敏。劉敏便故技重施,用了下毒這招,結果反而害了自己。”

舒清揚沒回答,冷冷地看向他。傅柏雲被他的目光瞪著,訕訕地說:“對不起,我不該在還沒有掌握事實根據之前胡亂懷疑人。”

“不,查案需要的不僅是觀察力和分析力,還要有豐富的想象力和聯想力。你可以天馬行空地去想象,隻要有邏輯,然後找到可以支持你想象的物證。”

被鼓勵了,傅柏雲來了精神,接著說:“我發現那瓶美容飲料是剛過期的。我想加害者如果直接給王阿姨飲料的話,她肯定有戒心,所以她改為扔掉的方式,王阿姨喜歡收集垃圾,她看到飲料剛過期,扔掉太可惜,就拿回去自己喝了。隻是加害者是不是劉敏,我們還要繼續找線索。”

門口那邊傳來腳步聲,林秘書趕了過來,在對麵看著他們,沒敢走近。還是舒清揚過去了,說:“徐院長好像不在。”

“是啊,接下來一個星期的手術都取消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人命案一件接一件,徐院長也挺頭疼的。他讓我留下來處理後續的事,自己先回家了。”

“說說今天的事吧,劉敏墜樓時你在哪兒?”

“我提供筆錄了啊。”林秘書說完,看看他們的臉色,最後還是選擇了配合,“我在二樓辦公室,聽到底下有人喊叫,我跑出去,就看到劉敏她……王阿姨還在天台上大喊大叫的。我都快嚇傻了,還是她們催促我趕緊報警,我就報警了。”

“她們是誰?”

“就是前台的同事,還有幾位同事輪休,約著一起出去玩,剛好也看到了。有個小護士當場嚇得暈倒了。劉敏真的是……王阿姨推下來的?”

“為什麼這麼問?”

“不知道,就是覺得王阿姨平時除了喜歡嘮叨外,人挺好的,而且和大家的接觸也不多,不至於恨到把人推下樓吧。”

“關於劉敏,你了解多少?”

“我家就是本市的,所以我沒住在醫院,和她不熟。她剛進醫院時挺土氣的,後來才慢慢學著化妝。聽同事說她出身單親家庭,工作以前可能生活不是太好吧。”

舒清揚道謝離開,林秘書跟在後麵,問:“這案子和溫美美的案子是不是有關係?”

舒清揚看了她一眼,“你好像很關心這個案子啊。”

“都是我們醫院的職工出了事,我當然在意了。希望你們早點找出凶手,我真怕再這樣下去,會影響到醫院的聲譽。”

林秘書說得很淡定,但是給傅柏雲的感覺,比起醫院的聲譽,她更對案子本身感興趣。

上了車,他對舒清揚說:“她應該還知道什麼內情,所以看到我們,才急著來打探消息。倒是徐院長本人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我也這樣覺得。走,先回局裏,看他們有沒有查到新情報。”

又出了新案,王玖先撤回來了,留下馬超一個人監視徐太太。

劉敏的詳細資料也都調出來了:她廣州出身,單親家庭,童年過得很拮據,高中時母親再婚,又有了弟弟,她在家裏的處境就更微妙了。護校畢業後她就一個人出來住,後來進了魅思整容醫院,平時幾乎不跟家人聯絡,母女關係冷淡。

王科調查了劉敏的母親,她是廣州市人,與溫母完全沒關係,也就是說真的溫美美的家人發現她被白瑛殺害,所以找機會和她住進一個宿舍,再伺機複仇的這個推論不成立。

傅柏雲一聽就蔫了。這還不算,淩晨時蔣玎璫回來了,她告訴了大家一個很糟糕的消息:王阿姨醫治無效過世了。

當晚大家都睡在辦公室,聽了這個消息,都沉默不語。傅柏雲一點睡意都沒有,他把舒清揚寫的人物關係圖謄寫到大白板上,相關人物之間畫了箭頭,又把自己覺得有疑問的地方寫了貼紙,貼在上麵。

正寫著,舒清揚的筆記本電腦響了,傅柏雲對那聲音太熟悉了,立刻躥了過去。

舒清揚像是早有心理準備似的,從沙發上坐起來,打開筆記本電腦,點開了對話軟件。

夜梟的頭像亮了,丟過來一張動圖。

同樣是一組小綠人,這次是一個小人把另一個推下樓的圖,推人的小綠人還手舞足蹈,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

舒清揚看完,敲了一句話。

—還不到約定時間,你違反了遊戲規則。

—沒辦法,這件事在我的預料之外,隻能說人性永遠比想象中更黑暗。

—那就把你計劃中的案子說出來!

—套用你的第一句話,還不到約定的時間,這樣做就違反了遊戲規則。

舒清揚抬起手想打字,半路又停下了,像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傅柏雲在旁邊看不下去了,上前敲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