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礦泉水從對麵丟過來,蔣玎璫說:“水奉上,加油吧少年!”
馬超抱著水被王玖拖走了,半路又跑回來,把一個U盤丟給舒清揚。
“這是你要的徐院長的手術錄像。徐院長一開始說這關係到客戶的隱私問題,除非有調查令,否則不給。後來我們好說歹說,再加上林秘書幫忙溝通,才給了一小段。他讓我們看完後立馬毀掉,如果流傳出去,他們醫院會走法律程序告我們的。所以要是出事了,你來承擔責任,這事跟我和王玖沒關係。”
“走吧,你怎麼這麼多廢話。”
王玖把馬超拉走了,蔣玎璫也站起來,“我和王科去溫美美的老家再打聽下情況,電話裏問到的總覺得不靠譜,還好現在交通發達了,一來一回半天就搞定了。有消息再聯絡。”
“王科也去?”
“他是科長,當然要以身作則了,難不成還想在局裏吹空調打發時間嗎?”
蔣玎璫做事風風火火,一個人先跑了出去。王科慢悠悠地起身,傅柏雲還想請示王科自己要做什麼,還沒等他開口,王科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真是抱歉啊,剛出了大案子,隻能讓你提前上崗了。等案子破了,我們給你開歡迎會,再堅持一下啊。”
“不是,科長,我是想問下我要幹什麼?”
“你啊,跟著舒清揚就行了,有什麼活他會交代你的,辛苦了。”
蔣玎璫又在外麵叫了,傅柏雲看著王科跑出去。這是領導第二次對他說辛苦,頭一次他還可以當是隨口說的,連著兩天說了兩次,他終於回過味了,轉頭看看舒清揚,心想科長不會是在提醒他配合這位祖宗做調查很辛苦吧。
同事們都跑出去查線索了,辦公室裏隻剩下他們倆。舒清揚把U盤插進電腦,按下播放。傅柏雲挪過去,問:“你說夜梟的話是不是真的?”
“他是個很狡猾的人,但同樣也很自負,自負的人是不屑於說謊的。”舒清揚盯著視頻,隨口說。
傅柏雲不太接受這個說法,嘀咕道:“會不會是他危言聳聽?要說溫美美是因為小三上位出事的,那她都死了,第二個受害者又會是誰?”
“傅柏雲!”
舒清揚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傅柏雲還以為他又幻聽了,急忙回道:“有!”
舒清揚按了暫停,轉頭對他說:“今後你要想在特調科獨當一麵,就要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能有先入為主的成見。溫美美的身份是小三不錯,但小三不是她唯一的身份,所以導致她死亡的原因也不可能隻有一個。你可以做假設,但不要斷言。”
“明白了,我會記住,下次不再犯這種錯誤。”
舒清揚的氣場本來就淩厲,這一繃臉就更嚇人了。見傅柏雲老老實實點頭應下,舒清揚才重新點了播放鍵,傅柏雲坐在他身旁和他一起看。
視頻隻有一小段,患者的部分做了馬賽克處理,好在徐院長動手術的鏡頭很清晰。溫美美在旁邊負責遞送手術器具,她做事出人意料的麻利,可能和徐院長搭檔久了,配合度也很高。
傅柏雲說:“難怪徐院長這麼喜歡她了,長得漂亮又善解人意,還能在工作中幫上忙。”
視頻播完了,舒清揚又點了重放。他來回看了兩遍後,嘴裏嘀咕了句奇怪,接著又嘟囔了兩句什麼。傅柏雲沒聽清,看看視頻又看看他,又看看視頻再看他。舒清揚停止了自言自語,問:“你想說什麼?說吧,別一直像驗假鈔似的看我。”
“有個地方我覺得挺奇怪的。”
“什麼地方?”
“你不是常發怪聲嘛,昨天叫了好幾次,可是剛才你一聲都沒叫。”
“哦,我如果思考事情太專注的話,幻聽就不會吵我了。”
“啊,還有這麼善解人意的幻聽?你真的不去看看心理醫生嗎?說不定你這個病是心理學研究的一大新發現。”
傅柏雲又開始自說自話了。舒清揚真忍不住了,嘟囔道:“我好後悔當初把你……”
“你說話大點聲,這樣比較有利於溝通啊。”
“我說—”如他所願,舒清揚放大聲音吼道,“你檔案上的評定是誰寫的,太不負責任了!”
傅柏雲沒聽懂,眨眨眼一臉茫然。舒清揚把電腦推給他,沒好氣地說:“把你調過來是讓你盯案子的,不是來盯我的。少說廢話多做事,你先看看這段視頻有什麼發現。”
“這個我已經留意到了,挺顯而易見的嘛。溫美美的真實學曆是連初中都沒畢業,可是看她在手術台上的動作,她應該是接受過專業培訓的,雖然她在麵試的時候做了隱瞞,但每個人都有自我顯示欲,所以她還是沒忍住,在徐院長需要幫忙的時候跳了出來。”
“有道理,她這樣做可能還有另一層心理—她希望通過幫助徐院長,讓他對自己刮目相看,把她當作重要的人來對待。”
“她成功了。徐院長寧可讓出20%的公司股份和一半財產也要離婚,說明他看中的不光是她的長相。她應該是個很有心機、很會掌控男人心理的人。”
舒清揚推了下椅子,把自己滑去大電腦前,敲打鍵盤。傅柏雲問:“你查什麼?”
“查溫美美以前的資料,她隱瞞了很多事情,或許隱瞞的那部分正是打開死亡拚圖的鑰匙。”
“那我跟你一起查。”
“你看夜梟的資料好了,就放在王玖的桌上。他的資料大家都看過了,就剩你沒看了。”
舒清揚朝對麵指指。傅柏雲跑過去,桌上放了好幾份文件夾,全都是有關夜梟的案卷,比昨天舒清灩給他看的那個要多多了。
“這些都是夜梟參與過的犯罪資料,看得越多對他就會越了解,了解了他的犯罪動機和心態,才有可能抓住他。”
“那我的辦公桌是哪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