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售樓小姐,但我所售的樓卻不是給活人住的,而是給死人準備的,因為我賣的是墓地。
之所以我選擇到這裏來工作,那是因為我有一雙與別人不一樣的眼睛……
我叫任雪,從出生的那刻起我和其他的孩子就不一樣,因為我天生的雙盲,什麼也看不見。
從小到大都是跟著爺爺一起生活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所以我是爺爺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
爺爺是木匠出身,後來因為我改成了做壽材,因為爺爺說做壽材比較賺錢,說是等到攢夠了錢好給我治眼睛,好讓我重獲光明看到這個美麗的世界。
壽材也就是棺材,老房,四塊半,壽方,也有的地方叫壽木,為健在的老人所做的棺材叫做壽材,裝了死人的棺材叫做靈材或者靈柩,我們這裏統稱都叫做壽材。
起初還時興土葬的時候,棺材都是大號的,有的時候還要按照死者的身高來做,往往做上一副壽材爺爺都是花上好幾天的時間,但是後來國家提倡了火葬之後,壽材從原本的大小一下子就縮水了數倍,別看壽材的尺寸變小了,但是價錢卻也比之前翻了十幾倍還多,爺爺也從起初的幾天才做一副,變成了一天就能做好幾副。
這一天我正趴在二樓的窗台上聽著清晨的鳥叫聲,忽然爺爺急急忙忙的從樓下跑了上來,我問爺爺什麼事這麼著急,爺爺很是激動的對我說醫院裏來通知了,說是有一個人死後捐獻了眼角膜,我可以做手術了。
聽到了這個消息,我激動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在黑暗中生活了二十幾年,終於要看到光明了,終於要看到那溫暖的陽光、翠綠的樹蔭,和窗外那些一直在陪伴著自己的小鳥們,此時此刻我的心裏說不出的高興。
當天下午爺爺就關了壽材鋪子的門,帶我到了醫院,由於眼角膜從身體上取下來就要立刻的進行移植,所以剛一住進醫院就被安排在晚上進行眼角膜的移植手術。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的眼睛上已經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紗布,醫生說要過十五天以後才能夠拆掉紗布。
醒來的時候爺爺並沒有在我的身邊,聽那個跟爺爺很熟的醫生說,鋪子裏忽然來了一樁大的生意,所以爺爺要趕回去工作了。
我知道爺爺這麼辛苦的工作全是因為自己的眼睛,所以我暗自的下定決心,等自己能夠看到光明之後,一定會好好的照顧爺爺,不讓他再這麼的辛苦下去了,爺爺這麼大歲數了是該享享福了。
在醫院的第一夜,我實在我甜美的微笑下入睡的,隨後我卻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因為我什麼都看不見,一直就連做夢都是漆黑一片的,隻能聽到聲音從未見到過任何的畫麵。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我在夢中看到了一些線條,那些線條好像是在勾勒著什麼,但是所勾勒的到底是什麼,我根本就不知道,但是即便是如此我已經是很高興了。
第二天我被一陣的內急所憋醒了,在護士的攙扶下我走進了洗手間,剛一蹲下就聽到耳邊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小姑娘,我要走了,以後這雙眼睛就是你的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善待這雙來之不易的眼睛,一定要用這雙眼睛造福世人知道嗎,一定要……一定要……”
“誰……誰在說話……?”我慌忙的提上了褲子對著四周大喊著。
“怎麼了,小雪?”
護士聽到我驚慌的聲音,急忙打開門衝進來,一臉關切的詢問。
“護士姐姐,剛才有個男人和我說話你聽到了麼?”我抱著護士話語中帶著一絲哭腔。
“小雪,這隻有我們兩個呐,哪來的男人。走吧,我們回去了。”
護士笑了一笑,對我安慰了一下,隨後牽著我的手向病房走去。
這裏隻有我們兩個……那剛才是什麼聲音?不會錯的,我明明聽到了!
滋滋……走廊頂上燈管忽的一閃!
我回頭對著空無一人的通道……
這裏……真的隻有我們兩個嗎?
回到床上,我開始悶悶不樂了起來,腦袋中一直的在回蕩著那個男人所說的話,難道是自己聽錯了嗎,絕對不會的,因為那聲音當時就在自己的耳邊,聽的是那麼的真切,怎麼可能是聽錯了呢。
“小雪啊,怎麼悶悶不樂了呢,是不是因為你爺爺沒有來看你,所以生氣了啊?”醫生走進了病房關心的問著。
“沒……沒有,是爺爺他從小把我養大的,我怎麼會生他的氣呢……”我開口回著。
醫生笑著對我說:“嗬嗬,小雪,你平時可要開心一點兒,那樣你的眼睛會好的快一些知道嗎,叔叔我還有別的事就不陪你了啊……”
“醫生,你等一下,我有事情要問你……”我開口喊住了那位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