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映移城之天蟾功
第一百二十八章 驚鴻照影
藍裕看了眼身後的燕山三老，李元景、張春城、孫國老三人，老大李元景已經年過古稀，白發稀疏，隻有幾根孤零零在頭頂上。張春城與孫國老也都是年過花甲，這三個耄老老人都是金國招攬的國士，一向地位尊崇，被王室看重。藍裕意味深長地看著三人。
李元景道，“我兄弟三人今雖耄老，未有所成，猶幸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寵，綴公卿之後，日待坐宮廷以備顧問，聲名播揚四海，然向未出力，今日正好出手以助藍總管一臂之力，死而無憾矣！”
藍裕抿嘴笑道，“有勞三老了，此次擒賊，大功一件，往後榮華富貴已是唾手可得！”
三老聞言，皆是頷首不語，看著東方皇英與鄧任來到，即是出陣相迎。
東方皇英先到，與三老對了一掌，平分秋色，雙方各自站住，鄧任到時，三老又上前對掌，那三老須發飛揚，皆麵無血色。跌跌撞撞，退在一旁，任由東方皇英和鄧任從麵前過去。
藍裕見狀，不由一陣叫罵，這時西湖高家五虎和六道門駱花、劉水上前告辭，藍裕壓著心頭怒火道，“幾位錢也收了，怎麼現在卻要反悔？”
高家老大高饒嘿笑道，“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沒錯，可是如今形勢不同了，價錢自然也要提高！”
藍裕冷笑道，“原來是想加價，你們放心好了，虧待不了你！”
又轉頭向駱花、劉水道，“你們二位呢，是想走嗎？”
駱花、劉水兩師兄弟互相對視一眼，駱花憨笑道，“我們倆剛想到師父讓我們辦的事還沒做，所以想先走一步！”
藍裕冷哼一聲，“原來如此！”
話音落時，一陣刀光劍影，焦德海舔著帶血的刀刃，駱花劉水已經雙雙倒在血泊中。
藍裕看了眼場中所有人，大喝道，“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爾等若是還想著自保，就別怪我不客氣！”
童傲天、左燊、袁誌柔和姚烈四人分別護在藍裕一側。場中正一派王友一、陸大同師兄弟，藏龍幫公西賀、海牙幫石駿、烏衣幫史先班、花太歲蕭融、許潁川等幫派首腦無不膽怯。
此時東方皇英已經來到藍裕麵前，吳歇一晃身形擋在麵前，“東方老兄，別來無恙啊？”
東方皇英哼笑道，“別來無恙，遙想之前少室山一聚，同桌共飲，恰如知交，沒想到今日陣營各異，轉眼變為對手。我真不明白，以閣下大名何必寄人籬下，仰人鼻息呢？”
吳歇仰麵笑道，“世事如浮雲，誰人能夠預料得到最後的結果，你們自以為是正義的一方，難道正義就是以殺止殺，以暴製暴嗎。漢人以宋國為正統，金人以金國為正朔，他們兩家互相爭天下，與我輩何幹？”
東方皇英笑道，“吳兄此言差矣，正邪不兩立，王業不偏安，天下的事誰也說了不算，誰也做不了主，但我們卻可以為自己做主，能夠做個好人何必非要做個無惡不作的壞人呢，懲惡揚善，我輩習武人義不容辭，若吳兄能迷途知返，我倒是樂意接納。”
吳歇哼笑一聲，慢悠悠從袖袍裏拿出兵刃，一把三尺六寸月牙鏟，東方皇英見此歎了口氣，也從袖袍裏拽出一柄七寸金玉小刀。
“既然吳兄執意如此，皇英隻得出手了！”
東方皇英說話時已經執刀向前，他這把刀渾身玉琢成，刀柄處鑲有黃金做的刀柄，十分精致，東方皇英輕易不使用，如今恰逢對手也是個有名望的，所以適當亮出以示尊敬。
他二人武功皆進入化境，所以出招盡是大開大合，變化極快，觀者還沒看清，這二人已然從地上鬥到樹上，又從樹上打到山峰。
二人站在峰巒之巔，相距不到一丈遠，吳歇看到東方皇英的金玉小刀上麵幾行小字，不禁念出聲來。
“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非複舊池台。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其實金玉小刀上隻有最後一句，‘曾是驚鴻照影來’，但吳歇卻憑著記憶，把整首詩都讀了出來。
“能死在東方兄這把刀下，我也死得其所了！”
東方皇英眉頭一皺，“吳兄，現在回頭，為時未晚！”
沒等東方皇英再要相勸，吳歇已經快速襲來，東方皇英舉刀便迎，刀鋒夾著劍氣，穿過吳歇的身體，吳歇身上立即劃出一道血線。
東方皇英看著將死的吳歇，感慨莫名，隻聽吳歇唏噓道，“一招棋走錯，便已身不由己了，東方兄，能與做對手，盡力一戰，我死而無憾了！”
吳歇言罷，闔目而逝，東方皇英看著他死去，悵然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