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國聽到這些,羞愧的無地自容,更感動的涕淚縱橫流。許久才緩過神來,周鵬又將俠客幫各分堂主事召,舉行傳位大典,正式將幫主之位交給曹安國。
周鵬站在高台之上,對著台下黑壓壓的一片,神情一動,“雖然眾兄弟挽留,但我去
意已決,雖然我不再是幫主,但以後仍是俠客幫的人,大家還是好兄弟!”
台下先是一片安靜,接著同聲歡呼道,“好兄弟!好兄弟!好兄弟!”
周鵬將幫主之位交接完畢,如釋重負,而這時鄧任卻找到周鵬,要周鵬接任南無量派掌門,周鵬剛剛辭了幫主,正無官一身輕,哪裏有心情接受無量派掌門之位,立即堅決推辭。
雖然周鵬辭卻了俠客幫幫主,但俠客幫生意做大,周鵬占了一股,依靠紅利也讓他生活無憂,周鵬趁著閑暇時間,陪著飄雪把江南名勝遊曆了遍。
又二年五月,宋金兩國約定在在東京華亭舉行議和。周鵬接到江叔曄委托,護送宋國使臣範成大出使金國,負責保護範成大在內一行七人的人身安全。
周鵬本來不情願,但江叔曄反複說明此次出使利害,而範成大也是他的好友,是朝中為數不多的剛直之臣,弱國外交,難保不受要挾,希望周鵬能夠保他周全,於公於私周鵬都得答應。
範成大名為“祈請使”,目的有二:一是求趙宋皇室陵墓所在的河南鞏、洛之地,二是重議兩國交換國書的禮儀。
使團從吳郡出發,南經湖州、餘杭,至富陽而入風景如畫的富春江。在餘杭時,範成大與遠送而來的親友道別,即將遠征蠻荒瘴癘之地,場麵極其傷感,灑淚出行,宛如告別,婦孺也就算了,那些個男人們也都淚雨交加,周鵬心中竊笑,這等膽小,如何能成大事。
眾人出發途中,範成大看到周鵬一直麵無懼色,慷慨而行,不禁讚歎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公子將來前途必定無可限量!”
周鵬卻不以為意,“大人說笑了,在下無才無德,至於將來如何,更沒有想得那麼長遠,得過且過罷了。”
範成大搖頭道,“此話差異,年輕人就應該誌存高遠,隻爭朝夕以圖建功立業,怎能目光短視,不思進取,莫非你甘願一生碌碌無為嗎?尊兄江叔曄可是國之棟梁、、、”
周鵬道,“人各有誌,怎能強求。大人,我有一事不明,眾人送別,為何哭哭啼啼,直如生離死別一般,卻是緣何道理?”
範成大苦笑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此次議和雖是兩國邦交,然金國虎狼之國,蠻夷之地,此次必定九死一生,凶多吉少。不過我年已過不惑之年,膝下妻兒皆在,為國捐軀,死而無恨,可惜少俠年紀輕輕,卻也要擔此險行,是我連累了你!”
周鵬道,“大人真是視死如歸,可惜我天生是個貪生拍死的人,還要保著這條命回去見我妻兒,所以此行再多危險也也無所懼!請大人放心,隻要有我在,必保大人安全。”
範成大隻是幹笑了一聲,不再多說,他是根本沒把周鵬的話當回事。
周鵬隻覺對方看不起自己,卻也不覺氣惱,心知隻要此次圓滿回歸,隻要對江叔曄也 有交代便可。
由於往北渡淮過江道路不通,隻找到一條小船渡河,過了宋金邊界,眼前的景象頓時叫眾人觸目驚心,滿目瘡痍,白骨露野,流民夾道,爭相競食,真可謂慘不忍睹。由於淪陷已久,不少中原遺民已經改了原有風氣習俗,男子髡頂,村落間多不複巾,蓬辮如鬼,然而父老遺黎看著這一行人,知是故國來人,往往垂涕嗟嘖,老嫗跪拜者尤多,當使隊行至靈壁縣,民始扃戶窺觀,途中有不少故老,見使車潸然淚下。
眼中一切觸目驚心,對每個人都是無比震撼,周鵬頭一次體會到戰爭過後的殘酷,老百姓是戰爭的最直接受害者,或許他們才能真正有切身體會。從他們無助的眼神中,周鵬似乎看到了似曾相識的自己,當初自己也曾和他們一樣是被社會壓迫的底層,沒人關心他的死活。這不是他們的悲哀,而是國家的悲哀。可如今宋國不要他們了,金國也隻把他們當做奴類,沒人管他們的死活。無論是哪方提出的議和條件,都是為本身的利益著眼,從沒把百姓放在裏麵,或許這才更惹得周鵬十分憤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