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紙人(1 / 2)

紮紙這門手藝屬於古代五花八門中的老行業,五花指的是:金菊花喻賣茶花的女人;木棉花喻上街為人治病的郎中;水仙花喻酒樓上的歌女;火棘花喻玩雜耍的人;土牛花喻一些挑夫。“八門”是:一門中指算命占卦的人;二門皮指搭賣草藥的人;三門彩指變戲法的人;四門掛指江湖賣藝的人;五門平指說書評彈的人;六門團指街頭賣唱的人;七門調指搭逢紮紙的人;八門聊指高台唱戲的人。

紙紮手藝屬於七門調,是一門傳承古老的老手藝。

世事變遷,老手藝相繼沒落,紮紙這門手藝也難逃沒落的命運,方圓十裏,我爺爺是唯一會紮紙這門手藝的。

說起我爺爺,我感覺我爺爺是個矛盾的人,一方麵舍不得紮紙這門手藝失傳,希望能找個傳人,好幾次我都看到爺爺對著紮紙店裏的紙人唉聲歎氣。但是奇怪的是爺爺卻不允許我學習紮紙手藝,這點讓我有些想不明白。

雖然爺爺不傳授紮紙這門手藝給我,但是爺爺卻也不反對我觀摩偷學。

打小就跟著爺爺住在紮紙店裏,耳濡目染之下,我對紮紙手藝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對紙馬紙屋之類的紮紙我已經很熟練了,紮出的東西絲毫不比爺爺差。

或許是因為我在紮紙方麵的天賦,爺爺給我的感覺就是更加矛盾了,仿佛在考慮是否讓我繼承紮紙這門手藝。

雖然紙馬紙屋這些東西我都會紮了,但是我知道我僅僅是學了個皮毛,因為直到現在我還不會紮紙人。爺爺曾在無意中說過,紙人是紮紙手藝中最關鍵的,可惜爺爺從來不當著我麵紮紙人,我根本沒有機會學習,這點有些遺憾。

未知的東西充滿了神秘感,在好奇心的驅動之下,有一次,我趁爺爺不在店裏,就偷偷的將爺爺紮好的紙人拆掉,打算觀摩學習下,但是我才拆了一半,就被突然趕回店裏的爺爺發現了,那次爺爺第一次發火,而且是很憤怒的那種,我的屁股足足痛了一個星期。

打完我之後,爺爺還警告我,如果我再私自拆紙人,他就不認我這個孫子。

老實說爺爺的嚴厲和警告讓我很不解,想不明白爺爺為何如此生氣。不過爺爺越是不讓我碰紙人,我對紙人的紮法越發好奇,感覺那紙人身上隱藏著什麼驚天的秘密。但因為爺爺的警告,我不敢輕舉妄動,靜靜的等待爺爺出遠門的機會,到時候我相信憑著我的天賦,拆開的紙人肯定能還原成爺爺發現不了的模樣。

直到有一天,我終於等到爺爺出遠門,可以一探紙人秘密的機會了。

那天早上,一個穿著青衣、麵色凝重的中年人跑到店裏找爺爺,來人看到爺爺之後,二話沒說,直接從上衣的口袋裏麵掏出半塊瓦片遞給了正在紮紙的爺爺。

爺爺看到中年人遞過來的半塊瓦片,眉頭皺了一下,隨即放下手中的細活,接過瓦片端詳起來。

看到爺爺如此鄭重,我也多看了那半塊瓦片幾眼,那塊瓦片全身烏黑,和普通瓦片沒有任何區別,我很好奇這瓦片有什麼好看的。

過了許久,爺爺才將目光從瓦片上移了開去,不過神色卻變得更加的凝重了,仿佛眼前的瓦片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哪裏找到的?”爺爺抬起頭,衝著身旁靜靜等待,一直沒有開口的中年人問道。

“蘭嶺,聶人坡。”那中年人簡練的回道。

爺爺聽到那中年人的話語,頓時臉色劇變,砰的一聲從小凳子上站了起來,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來人。

見到爺爺如此緊張,我著實嚇了一跳,想不通一塊破瓦片為何能讓心態平靜的爺爺如此緊張。

那中年人仿佛早就料到爺爺的反映,沒有任何吃驚,隻是重重的點了下頭。

看到那中年人點頭,爺爺的雙眉鎖得更緊了,仿佛發生了什麼大事似得。

老實說,我很想詢問下爺爺那瓦片有何奇特之處,還有那蘭嶺聶人坡又是在何處,但是我還未開口,爺爺就衝著那中年人說了聲等下。就直接衝到了店麵後麵的裏屋去了。

沒一會兒,爺爺就背著一支泛黃的箱子回到了店裏。

看到爺爺腰間的箱子我楞了一下,那隻箱子我見過,爺爺紮紙人的時候就會將那箱子取出來,平時爺爺都是將箱子鎖起來的,我感覺那裏麵是爺爺的寶貝。

回到店裏之後,爺爺沒給我詢問的機會,直接吩咐我,要我好好在家看著紮紙店,他要出去兩天。

聽到爺爺要出門兩天,心中大喜,頓時顧不得那瓦片的事情,對爺爺的吩咐連忙點頭答應。

隨即爺爺招呼了下那中年人直接向店外麵走去。

看到爺爺的離去的背影,我暗自竊喜,心想終於有機會一探紙人的秘密了。

但是讓我鬱悶的是剛走到店門口的爺爺仿佛想起什麼似得停了下,然後回頭衝著我警告道:“一凡,不許動紙人,記住。”

我聞言,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被爺爺打怕的我連連應道不會碰紙人。

爺爺見我答應,隨即和那青衣中年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