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公子幫”幫主的登基大典隻不過是一場鬧劇,儀式一開始到結束,尚可喜一直攥著一隻酒杯默默地看著,一言不發。完事之後,他給錢孫愛準備了豐盛的晚宴,從始至終話不多,讓錢孫愛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本來錢孫愛還打算找機會陰損他幾句,可是沒想到人家滴水不漏,根本沒有給他機會,所以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宴席快要結束的時候,錢孫愛去了一趟廁所,等回來的時候,發現尚可喜父子正湊在一起密議,於是便留心聽了兩句,隻聽尚可喜很氣憤的說:“你結交這樣的人做什麼,我們和他有什麼好說的?”
尚之信不悅的說:“父親怎麼這麼說,此人雖然是個漢人但現在在朝廷裏麵炙手可熱,不但和鼇拜是結拜兄弟,更和睿親王有患難之情,而且皇上也很欣賞他的醫術,咱們和他攀交情哪裏錯了。”
尚可喜氣道:“當年就是因為聽了你的話,哼,當年你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如今更加的不學好,是我錯了,我沒把你教育好。”
“父親這樣說就不對了,當年父親遭人陷害,若不是我小小年紀給你指了一條明路,我們尚家怎麼會有如此的風光,雖然你是王爺,但自從來了大清,我結交權貴,也給家族出了不少力,希望父親履行諾言,日後把爵位傳給我才是。”
“我自幼讀孔孟之書,在母親的懷抱裏就知道‘忠義’二字,沒想到居然落到這步田地,這也是你的功勞,好了你好自為之吧。為父隻希望你還知道廉恥兒子怎麼寫,千萬不要做的太露骨了讓我沒法見人。“
“父親既然不愛看,那就請自便吧,兒子自有道理。”
尚可喜歎了口氣,站起來之後,搖了搖頭就走了。錢孫愛心想,沒想到日後威名赫赫的平南王尚可喜在兒子麵前居然如此的懦弱,倒是這個尚之信,對待親爹的態度和行事的強硬作風,和下午的時候判若兩人,是個需要注意的人物。
錢孫愛假裝什麼也沒有聽到回到了宴席上,這時候紈絝們全都喝醉了,尚之信也在裝醉,有散席的意思,錢孫愛心裏也有事兒,自然不耐煩繼續坐下去,既然塵埃落定,就應該走了。於是起身告辭。
此時尚之信裝著腳步虛浮,不勝酒力的樣子,歪歪斜斜的拍了拍手,立即從水榭後麵走出來遠遠的走來了一群美女,總共大約有二十人,全都膚色白皙,身材高大,或金發碧眼,或高鼻深目,和中原女子大不相同,但容貌豔麗,姿態妖媚令人心動。
錢孫愛雖然不像大明朝的人那麼土老帽沒見過西方的女人,但他以前也是僅限於在好萊塢大片裏見過,真正接觸也是從來沒有過,頓時心裏動了一下。隻聽尚之信笑著說:“老叔,這二十名處,是小侄派人在西域各地采購來的,當做一點小小的禮物送給老叔,他們全都是經過名師指點,歌舞彈唱,還算過得去,論顏色也可以比得上江南佳麗,不知道老叔還看得過去嗎?”
錢孫愛心想,古人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下午的時候,他隻認為尚之信是個大紈絝,討好自己隻是為了所謂的要和大明朝的紈絝決戰采石磯的事兒,可是現在他不這麼認為了,他覺得尚之信是醉溫之意不在酒。可是尚之信如此的下血本,到底要從自己這裏得到什麼,他還不得而知。
這時候,達福說道:“你說好就好,我看都很一般,我家裏也有很多西域啦波斯啦俄羅斯啦這些地方來的舞姬,模樣嘛都差不多,算得上漂亮,但是歌舞彈唱就很一般,比咱們大清朝的美女差遠了,難怪老叔不喜歡。”
“不一樣吧。”尚之信微微一笑說:“老叔如果不相信我的話,我現在就讓他們歌舞一番,如果名不副實我甘願受罰,把我的八個小妾全都送給老叔,各位兄弟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好不好啊?”
“嘿,小尚真是夠味。”
“英雄出少年,佩服佩服。”
“這才是咱們大清朝的紈絝本色。”眾人皆讚歎之。
於是尚之信拍手三峽,其中的八名女子立即取出樂器彈奏了起來,其餘的十二人翩翩起舞,之所以這樣的安排,是取絲竹八音的意思,就好像是一個樂隊,八名成員,缺一不可。他們演奏出來的音樂柔媚婉轉,十分動人,那些跳舞的女子又是左旋右轉,身子好像靈蛇一樣柔軟已極,每個人與前後之人緊緊相依,扭動著腰肢,閃動著眸子,媚態橫生,變幻多端,姿態撩人,搞得人心懷蕩漾,難以把持。
錢孫愛突然感覺到這種舞蹈類似於自己的《孽海潮聲曲》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暗想,尚之信難道想要對我用邪術,可是我又有什麼價值呢。
在眾紈絝拍手大呼的時候,錢孫愛笑著問道:“侄兒,你把這樣的珍藏送給本叔,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俗話說無功不受祿,那個你不說清楚,本叔勢必是不能手下的。”
尚之信拉著錢孫愛走遠了一些,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隻是,嗯,小侄父子的事情想必老叔也是知道一點的,小侄父親雖然已經獲得了王爵,但小侄現在還什麼也不是呢,而且小侄還有一個弟弟,也是一員猛將,在軍中頗有威信,也得到父親的寵愛,小侄非常擔心日後這個爵位會落到他的頭上,那個,都說老叔和睿親王的關係莫逆,是不是請老叔在睿親王麵前美言幾句,小侄將來定當湧泉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