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娘與錢孫愛在舊院看到的所有紅阿姑全都不同,她們有的輕浮、有的孤傲、有的喜歡撒嬌撒癡使小性騙男人錢。她膚色更白淨,身段更修長,頭發和眉毛顯得更黑,有一雙夢幻嫵媚而且略帶憂鬱的眼睛,小巧玲瓏的鼻子和嘴唇,看上去讓人心中生憐
這張臉上顯示出來的更多的是馴良,更多的是端莊賢淑,活脫脫的就是個知識女性加大家閨秀的樣子。
她不是董小宛,更不是柳如是,他是李十娘!
此刻錢孫愛也體會到了李十娘的心思,暗想,我實在沒想到,他會愛上一個“毫無門第的傻子”,這才是真愛吧。和董小宛的被逼無奈完全是兩回事兒,這才是我所需要的女人,可是我和董小宛今晚就要成親了,可怎麼辦,可怎麼辦!
但便宜老爹也說過,在明朝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我完全可以和她在一起,但今天不行啊!
錢孫愛再怎麼混蛋也不可能新婚之夜住在青樓裏呀!
“姐姐……”
“弟弟……”
錢孫愛和李十娘都動了真情,喊了這一聲之後,便情不自禁的站起來,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四片嘴唇焦灼的粘合在一起……
正在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吵鬧聲,錢孫愛和李十娘相互詫異了一下,頓時就分開了,往門口望去,這時候,小丫頭帶著董小宛的丫鬟小影子進來了,錢孫愛當時就是一驚,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心中的驚訝從所未有。
小影子小臉通紅,好像吵架了,扁了扁小嘴正要說話。錢孫愛反應快立即就給攔住了,說道:“你是來找我回家的,好,我馬上回去。”
小影子:“嗯……“
“哦,我知道肯定是我爹找我了,我馬上就走,你先走一步,我說幾句話就來了,快走吧。”錢孫愛的語氣有些嚴厲了,生怕小影子說出什麼來。
小影子也是個知趣兒的,知道少爺不想讓她多說話,於是趕忙點了點頭,就轉身出去了。李十娘的小丫頭隨即就冷哼了一聲。
等小影子走了之後,李十娘閃動著一雙黑眼珠在他身上溜了幾下,忽然抿著嘴問:“弟弟,你家裏出事了嗎?!”
錢孫愛不想說謊,但他知道現在不能暴露身份,不然李十娘肯定傷心,所以就支支吾吾的說:“姐姐,我明天還來!”
“弟弟,你可明白姐姐的一片心……”
錢孫愛連忙說:“自然明白,而且今生也不能忘!”
李十娘的心裏好似小鹿亂撞,臉也紅了,一下子撲入了他的懷裏:“你不來,我就門口等著你,一天不來等一天,一月不來等一月,我,我就在門口……”
錢孫愛往家走的半路上一直都在擔心李十娘不會真的一直在門口倚門而望吧。看看時辰已經下午了,還有幾個時辰就要舉行婚禮了,家裏人自然準備的妥妥當當,不用他這個大少爺操心,可是董小宛的丫鬟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懷著這種心情,錢孫愛回到了家裏,此時整座孫府都沉浸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中,下人們看到他都道一聲恭喜少爺,錢孫愛也是喜滋滋的,偶爾還發幾個賞錢,一路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發覺已經搬空了。
這時候,紅情滿頭大汗的走進來,笑著說:“少爺,老爺吩咐了,說家裏多了一口人少爺這裏太小了,所以挪到後麵的‘半山堂’去了,那邊比這裏大多了,還有一個大院子呢!”紅情展開雙臂比劃了一下,心髒撲騰撲騰的跳著。
錢孫愛不懷好意的一笑:“好大,好大!”
紅情自然是不知道少爺這麼紈絝,歡喜的說:“少爺,過幾個時辰就要行禮了,你有什麼吩咐我去做的嘛!要是沒有的話,我就去那邊忙了!”
“去吧,去吧。“
紅情走了之後,錢孫愛就在心裏想壞主意,打算陰冒襄一下,於是他拿起紙筆寫了一封信,晾幹了之後揣進懷裏,向董小宛的住處走去。
董小宛這邊新添了五個丫鬟兩個老媽子,都是準備成婚之後跟著伺候的。他們穿的紅紅火火,看到錢孫愛來了急忙行禮。
錢孫愛點了點頭,走進了外屋,隻聽翠竹衝著屋子裏喊道:“哎呀,少爺你來了,小姐等了你好一會兒了呢!”
錢孫愛笑了笑,隨即就走進了屋子裏,隻見董小宛正坐在流蘇錦帳的月洞式架子床上,靠著白緞紅花的軟枕傷身,眼圈紅紅的似乎剛剛哭過。她已經梳妝完畢了,旁邊放著很多貴重的金銀首飾,應該都是錢謙益和柳如是送過來的嫁妝。
於是立即笑嘻嘻的過去,伸手從桌子上拿起一支步搖給他插在發髻上,說:“娘子越發的漂亮了,我可真有福氣。”
“是嗎?比李十娘還漂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