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班主頓時有些愕然,因為這樣的日子不適合演這種戲碼,之所以在戲單上也是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還真有人點,而且還是未來的新郎官,他也不怕不吉利呢!沒辦法,人家是老板說了算,演吧。
可是沒想到唱著唱著下麵賓客們有反應了,紛紛都指責潘金蓮不是個東西,而且演這種戲碼有傷風化,說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什麼的。董小宛也在深深地凝眉,在她看來潘金蓮也是大逆不道的,她算是個儒家分子,知書達理,光明正大,對這種事情無法容忍,甚至她覺得錢孫愛是故意諷刺她,警告她哩!
於是錢孫愛很善解人意的對她說:“娘子別聽這些人瞎說,什麼全都不懂,我覺得潘金蓮做的挺對的。”
“什麼?!”於是董小宛看到他下流的表情更加覺得他是在輕視自己是青樓女子出身,頓時眼淚汪汪差點就哭出來了。
“沒錯,我覺得潘金蓮做的很對。”錢孫愛用自己的理解向董小宛解析這樁遺臭萬年的通奸故事:“娘子,潘金蓮做的事情是天經地義的,女人選擇更茁壯更健康的交配對象是物競天擇的需要,是進化的需要。一個優秀的美貌女子,就像是一塊肥沃的土地,必須有力量的人來開墾,簡單的農耕不符合需要,也不會有豐碩的成果,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聽他說的那麼粗俗下流,還當著這麼多有頭有臉的賓客,董小宛真是差點暈了,眼淚成串成串的往下掉,這是個不學無術的家夥呀,我的幸福就這樣毀了。他,他是在指桑罵槐,說我是個表子嘛,我的命好苦,我和這個人可能有共同語言嘛!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嫌棄奴家嘛!當初你可不是這樣的……”董小宛生來溫婉,麵對這個家夥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擊,真想一死了之。
錢孫愛喝斷片了,根本聽不到董小宛說什麼,這時候潘金蓮正好和王婆毒死了武大郎,他就萬分遺憾的拍著桌子喊:“這就不對了,何必非要殺人呢!革命不一定非要流血,這娘們心腸太狠毒了,怎麼能謀殺親夫呢!”
董小宛越聽越覺得他是衝著自己來的,再加上他的表現,十足的紈絝子弟花花大少,粗俗的不可救藥,氣的一跺腳,哭著跑回房裏去了。而錢孫愛這廝還不知道,依然在那裏自說自話,很多賓客都向他側目,一夜之間,幾乎南京城的上流社會,都知道錢謙益家裏出了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無可救藥的大紈絝。
錢謙益差點沒氣死!
第二天早上錢孫愛起來之後,突然想起來,好幾天都沒有去看過李十娘了,心裏惦記著他的傷勢,於是起來吃了飯換了衣服,趕忙就奔著舊院去了,對於吃飯他可是從來不敢含糊,最近半個月以來已經成功增肥十多斤了。
讓錢孫愛感到鬱悶的是,他剛到舊院門口就看到了熊安良還有兩個綾羅綢緞的公子哥,一個三角眼,一個黑瘦黑瘦的。
錢孫愛早就想找熊安良了,正要說話,沒想到熊安良先開口了,他大吃一驚的樣子,就好像生吞了一個鴨梨。
跟著熊安良挑著拇指讚道:“錢少,真他娘的有一套,後天就成親了,還到這裏來,小弟佩服佩服!”
“滾一邊去,我,我,我有公務在身!”本來錢謙益想要解釋一下,張開嘴才發現百口莫辯,幹脆給丫罵回去。
“嘿嘿,你看你怎麼急了,兄弟跟你開個玩笑!”熊安良嬉皮笑臉地說。
“開你娘的玩笑,滾蛋,不然老子揍你!”錢孫愛一副被人撞破了好事兒惱羞成怒的樣子,倒是讓熊安良感到不好意思,領著那兩人想走。
錢孫愛突然問道:“對了,你的事兒怎麼樣了!”
“解決了!”熊安良呲著牙說!
“那就好!“錢孫愛心想,解決了就好,很可能是兵部尚書熊明遇答應幫冒襄辦事兒了,所以債務一筆勾銷。
無巧不巧的,這時候,一個黑色俏麗的倩影從大門內閃了出來,一見錢孫愛立即拉著他落淚說:“十一郎,我天天在門口等你,你可想煞了姐姐了。”
錢孫愛一看,李十娘的麵巾摘掉了,痘痘基本上消失了,隻是臉色卻更蒼白了。再加上她抓著自己的手,使足了力氣,全身都在抖,就像是風中的寒鴉,頓時大起憐憫之心,柔聲說:“姐姐,你莫非天天在這裏等我?!”
“嗯!”李十娘艱難的點了點頭,眼淚便撲朔朔的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