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孫愛一見到曹化淳就氣不打一處來,他聽說大順軍攻打京城的時候,就是曹化淳帶人打開了城門,向敵軍投降,導致城池堅固的北京城很快陷落,真沒想到這種人多爾袞居然還能留在身邊,繼續的重用。
吳達海是個粗人,這種談判的事兒可不是他的專長,對於中華的禮儀他更加是一竅不通。所以他來這裏隻不過就是應錢孫愛的要求來當擺設,其實談還是要曹化淳來談。
曹化淳認識錢孫愛,不過他是個心狠手辣武功高強的人,不像馮銓那麼害怕,笑嘻嘻的對錢孫愛拱了拱手說:“錢大人,久違了。”
這一次錢孫愛是希望能夠和滿人好好談談的,所以並沒有給曹化淳難堪,但也不是特別的熱情,擺出了首輔大人的架子,讓兩人坐下。在他們來之前,錢孫愛已經派人請來了左懋第等人。
左懋第來之前本來是決心要舌戰群蠻的,可是到現在為止卻隻看到吳達海一個蠻子,還不是什麼重量級的人物,所以他心裏的鬱悶是可想而知的。看到曹化淳他也隻是冷哼了一聲,但看錢孫愛如何處理這尷尬的場麵。
曹化淳對明朝官員對他的態度根本不在意,隻是微笑不語。
吳達海首先說道:“請問各位來我們大清朝有什麼事情嗎?”意思就好像是在說,你們這些外地人到城裏來幹啥了?
錢孫愛一言不發。左懋第趕忙說道:“我朝天子想借貴國大軍破賊,再為大明先帝發喪,我們是來談判並且送禮的。”
曹化淳嘿嘿一笑說:“那好辦,按照規矩,你們應該遞交國書,現在就拿出來吧。攝政王會考慮的。”
“豈有此理。”左懋第說道:“國書隻能在朝廷上交給貴國的皇帝或攝政王,怎麼能交給你,你是什麼身份?”
曹化淳也不生氣,而是慢條斯理的說:“大人此言差矣,你剛才不是說來送禮嘛,那就是來進貢,進貢的文書應該交給禮部。”
“什麼進貢?”左懋第憤怒的說:“大明乃是天朝大國,怎麼能給你們進貢,國書隻能交給多爾袞王爺。”
曹化淳早就憋了一肚子氣,於是趁機發難,厲聲說:“左懋第我忍了你半天了,剛才我已經把禮數說的很清楚了,你若是一味地胡攪蠻纏,那就是大明朝的不是,跟我們大清朝沒有關係,你不想談那就罷了,我和吳大人告辭了。”
說著他和吳達海說了幾句,兩人起身就走。
左懋第本來想要攔著,但錢孫愛衝著他擺了擺手:“讓他去。”
等兩人走了,左懋第著急地說:“錢大人,怎麼你剛才一言不發,任由他們囂張,現在人走了該怎麼辦?”
錢孫愛笑著說:“你們不了解多爾袞,這次他把吳達海和曹化淳派來本身也不是為了談判,隻是要試探我們的反應,如今我們的反應如此激烈,他將會重新的估計大明朝的實力,左大人耐心等著就是。”
果然到了第二天,清廷真正派出了高級官員,內院大學士‘剛林’,剛林不認識錢孫愛,他雖然是個滿人,但精通漢文化,漢語說的也很好,但仍然有些滿人的野蠻習氣。馬紹愉奉命把他迎接進來,坐在錢孫愛的身邊。
剛林長著一副絡腮胡子,眼睛大大的,不像個舞文弄墨的,倒像是個武將出身,說話也是粗聲大氣。
他一張嘴就搶占先機的指責錢孫愛等人說:“你們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國家的忠臣,大明朝先帝駕崩,你們在南京享福,也不出兵討賊,反而另立新君,這簡直就是公然造反,有什麼麵目來北方談判。”
左懋第說道:“先帝既然死了,我們按照長幼順序,另立皇帝,有什麼不妥當,這怎麼能是造反?”
錢孫愛心想,他這樣說就說明清廷根本沒有誠意談判,隻是一味的把談判失敗的責任都推給大明朝,扣上一定南京朝廷是偽朝廷不可靠的帽子,拒絕交涉。然後名正言順的發兵討伐江南,豈能瞞得過我。
所以左懋第說話的時候,他還是不說話,隻是在尋找剛林的破綻。
剛林摸了摸胡子說:“好啊,就算這件事情你們能夠說得過去,那麼南京方麵遲遲不發兵討賊,我看你們就是隻顧著自己享樂,根本不是大明朝的忠臣,南京這個朝廷是絕對靠不住的。”
錢孫愛這才冷笑著說:“剛大人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國之所以沒有立即出兵討賊,原因是害怕貴國誤會我們是和你們作戰,所以先派使團,然後準備討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