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該如此。”左懋第捋著胡須說道。
於是中午吃了飯之後,左懋第就帶著陳洪範和馬紹愉去見了鴻臚寺少卿。此人也是大明朝以前的官吏,名叫楊芳,隻不過他以前官做的不大,雙方並不認識。
楊芳不是漢奸,隻不過清朝人入關之後,下旨維持以前的衙門,他作為鴻臚寺的低級官吏,自然獲得了升遷,所以才在這裏。
見到左懋第之後,楊芳非常的客氣,說:“不知道幾位大人有什麼話說?”
左懋第也不提以前的事情,很客氣的說:“楊大人,咱們這次來北方的意思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不知道貴國安排我們幾時覲見你們的皇帝,或者是見攝政王多爾袞也可以。畢竟你們的皇帝年紀還小,做不了主。”
“這——”楊芳很為難的說:“實不相瞞,我國現在是滿人的天下,像我這種官員本不是皇上和攝政王的心腹,所以我並沒有得到任何關於皇上要召見的消息,所以是不是請各位大人暫且等待幾天。”
左懋第咳嗽了一下說:“大人身為鴻臚寺少卿,專門負責接待外賓,對貴國皇帝負責,是不是請大人詢問一下。我等從六月份出使,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月,實在是心急如焚,等著給我國皇帝複明呢。”
楊芳對於左懋第的“我國”“貴國”之說,心裏本來就非常的不舒服,暗想,我本來也是大明朝的子民,如今無奈歸順了清朝,實在是有些愧對祖宗,若是能夠為大明朝做點事兒,或者死了之後,祖宗多少會體諒我一些吧。
“既然大人這麼說,我楊芳自當聰明,今天晚上回去就草擬奏折給皇上,盡力周旋。不過大人還是需要耐心的等待。”
“正該如此。”陳洪範說道。
回來之後,左懋第把楊芳的反應跟錢孫愛說了一遍。錢孫愛暗想,這個楊芳看來也是個有良心的人,是可用之才。
大約過了兩天,楊芳才來回複左懋第。左懋第把錢孫愛引薦給他。對於大明朝這位傳奇人物,楊芳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熱情與尊重,差點就要跪地膜拜。隻是礙於分屬敵國,所以不便如此。
“錢大人,前天我見了左大人之後,立即就草擬了奏折送入宮中,可是直到今天皇上還沒有任何的批示,想來是留中不發了,至於原因我也不大清楚。而攝政王那邊也沒有任何的說辭,是否你們的溝通出現了問題。”
錢孫愛冷笑道:“那麼就請楊大人再次給貴國的皇上上書,就說我錢孫愛認為大清朝乃是蠻夷之邦,完全不懂的任何禮儀,我大明朝對其非常鄙視,將會把此事傳遍各國,讓大清朝顏麵無存,同時五天之內,若是再沒有消息,我等也將迅速返回江南。
“這,大人,這不好吧。”
錢孫愛正色說:“楊大人,你身份清朝的鴻臚寺卿,也有責任偵查我們的一言一行,我剛才那番話,已經傷害到了大清朝的麵子,若是你不回稟反而會惹怒上邊,若是具實上奏,朝廷反而會獎勵你呢。”
“說的也是,既然如此那我就再上奏一次。正好明天是朝會的日子,我會親自把奏折讀給皇上聽,告辭了錢大人。”
“送楊大人。”
陳洪範把楊芳送出了門口,又回來跟錢孫愛說:“大人,清廷若是執意不肯接見我們,又該怎麼辦?”
錢孫愛擺手道:“不會的,多爾袞這個人我聽說過,他不是一個莽夫,相反十分的雄才大略,滿人羨慕我們中華文化,開科取士,延攬儒生,若是連這點禮儀也不懂的話,那簡直就是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那也好,他們失去人心,咱們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但他又怎麼會這麼糊塗呢。”
左懋第也說:“我想也是這樣,現在滿人雖然以強兵悍然入關,但除了軍方之外,所用的文臣大部分都還是大明朝以前的班底,就算多爾袞有什麼失策,這些儒生士大夫也會據理力爭,不至於徹底冷落了我們。”
不過左懋第之後又捶著大腿歎道:“沒想到我們大明朝居然衰落至此,還要看蠻夷的臉色,真是對不起列祖列宗啊。”
錢孫愛連忙鼓舞士氣說:“眾位大人用不著想得太多,大明朝雖然衰落,難保不會有重新振作的一天,眼下天下形勢還不明朗,真是需要你我挺身而出的時候,隻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定可以重振大明。”
“是,大人。”眾人齊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