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靜的禮堂在這一聲後,便亂了起來。
所有人都看向那道站起的白色身影。
司琪一開始挽著蘇炎澈進禮堂的時候就沒有看向賓客席,因為她怕看到那個讓她愧疚的他。
雖然知道早晚都是要麵對的,可是這一刻她真希望婚禮能照常舉行下去,她真的想回答那聲我願意。
可是……
偏轉身,她向所有人一樣朝站立在禮堂裏的他看去。
他依舊還是一身白色西裝。體型好像比三年前要瘦了一些,可他依然儒雅溫潤,俊逸好看,氣宇軒昂,彷佛三年的時間沒有在他身上刻下印記,他還是他。最初的他。
而她,卻不再是最初的她。
四目相對,一個深情,一個愧疚。
宋毅徹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做夢都盼著見到的女人今天終於見到了,更沒想到的是在她和別的男人的婚禮上相見。
這種痛,他彷佛有些承受不住,他用生命愛著的女人,今天就要結婚了。新郎卻不是他。
他想問,還有什麼比這更痛。
尤其是看到她一襲白紗,深情注視別的男人的眼神,還有此刻看著他除了愧疚之外,再無一絲柔情愛慕的眼神。
宋毅徹努力控製住自己想要發瘋的情緒,他星眸有些濕紅。
可看著她的眼神,依舊如初,還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柔寵,那樣的深情。
他朝宣誓台上同樣淚流滿麵的她伸出了手。
哽著聲音到。
“琪琪,跟我走。”
沒有再比這句話更有殺傷力,不論是對賓客而言,還是那司琪來說。
當然。此時賓客們的騷動早已成了陪襯,所有的焦點都在三個主角身上。
司琪難過的淚水流的更多,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這麼殘忍。不要他來麵對她的婚禮,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躲他一輩子,可是,那都是如果,眼前他真實的就在這裏,在她的眼前,在她的婚禮上。
還是以搶婚者的身份。
不可否認,當看到他的那一刻,與他對視的那一刻,他眼眶濕潤的那一刻,他說話帶著哽聲的那一刻。
她真的心痛了,好心痛,也該死的恨自己。
他那麼好,他麼完美,她怎麼就忍心如此傷他。
這一刻,真實情緒的崩塌,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雖然蘇炎澈說過,婚禮上他會鬧婚禮。
可是,這真的是單純的鬧嗎?
怕是他們三人彼此都清楚,這不是鬧,而是真正抉擇的時候。
因為宋毅徹那期盼的眼神是那麼的明顯,他在祈求她能回到他身邊。
可他越是這樣,她就越痛,痛到不能自己。
痛到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一刻,她真想撲進蘇炎澈的懷裏狠狠的哭一頓,她想做一個膽小鬼,一隻不願麵對縮進自己殼裏的蝸牛。
既然已經對不起他,就不要再給他任何希望,因為猶豫不決往往是對三個人的傷害。
淚眸這才環視了一下在場的賓客,當視線觸及到坐在第一排的倆女一男時。
司琪的視線定住,這就是蘇老爺嗎?
他一身黑色中山裝,五官與蘇炎澈有三分相似,可是周身散發出的陰寒嗜血的狠戾卻讓人忍不住心驚。
難怪蘇炎澈那麼恨他,一個擁有著這樣冷血陰毒氣息的人,絕不是善類。
不由,心裏越發的擔心蘇炎澈的安慰。
雖然蘇炎澈平時也夠冷漠,可是與蘇老爺比起來。他顯然還不夠狠。
到時若真的麵對殘酷的場麵時,他真的下的去手嗎?
挽著蘇炎澈的手一緊,視線落到了兩個女人身上,那個同樣穿著黑色禮服的中年女人該是蘇炎澈的媽媽吧,因為她自始自終上目光都停留在蘇炎澈的身上,沒有在她的身上停留過一秒。
可是另一個女人穿著淺紫外套的女人卻非常的奇怪,蘇炎澈說過,蘇老爺還有一個姨太太,那麼就是她了,可她為什麼一直看著,還不停的流淚?
司琪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走神了,之前對宋毅徹的心痛愧疚,在見到這個女人之後就轉移了,她一心在想,這個女人為什麼看著她哭,為什麼自己看到會有一種奇怪的好感,莫明的想要親近。那種情緒好奇怪。
蘇炎澈,暗暗的用手肘輕搗了下司琪,司琪這才回過神來。
看著依舊心痛看著她的宋毅徹,又看了眼此時演的比她好,一臉冷沉隱怒的蘇炎澈,他此時正陰狠狠的盯著她,彷佛是要把她撕碎吃下去一樣狠毒。
“琪琪,跟我走。”
宋毅徹的話再次傳來。
想起蘇炎澈在化妝間裏說過的話,要跟著宋毅徹走。
淚眸看向蘇炎澈,她張了張嘴,還是說了。
“對不起,我想嫁的不是你。”
她說完句後,抽回自己的手,丟了手上的捧花,拎著裙擺就要奔下宣誓台往宋毅徹身邊走去。
可才走了幾步,就被蘇炎澈從身後拉住了手,他陰冷的聲音身後傳來。
“司琪,你想清楚了,隻要踏出禮堂一步,你接下來的生活將會從天堂變成地獄,到時就算是你跪下求我,我也不會放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