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風未涼隻看到眼前一片漆黑,甚至連自己也融入進了這片黑暗之中,就連滿天星鬥仿佛也從未有過。
這應該是一片純粹的黑暗,寂靜而荒涼。它並沒有隱蔽什麼,而是這世界本來的麵目就是如此。它,應是來自遠古的文明。
“法王,咱們即將觀瞻鴻蒙初開。”耳邊傳來大勢至菩薩那優柔而充滿磁性的聲音。但這聲音卻好似一枚石子投入了風未涼的心湖,泛起一片漣漪,他驚訝地回應道:“鴻蒙初開?菩薩將我待到了開天辟地的時代?”
“哪裏。這隻是佛法找來了創世之初的投影。你我也隻能觀瞻,無法插手。”
“原來如此。”風未涼說到這裏,卻見黑暗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點冰藍色的光芒。
那光芒就好像是昏曉分割時,濃鬱的天空上點亮的那盞啟明星。
但很快,那光芒便增大起來。目測之,則是它以飛快的速度向這邊衝刷過來。漸漸地,風未涼看清,暗光芒中包裹著一個人,渾身赤果,劍眉星目,臉龐剛毅無比,火紅的絡腮胡子更顯得英武非凡。
風未涼心知肚明,此人當是開創三千世界的無上大神王盤古。
盤古來到咫尺之前,風未涼這才發現,這是一個何等巨大的神明。想風未涼這七尺男兒在凡人當中也算高挑者,但站在高如大山的盤古大神麵前,還比不過盤古的一個腳趾頭高。
而這樣的巨神,巋然屹立在浩淼而黑暗的宇宙中,在渾身散發出的冰藍色的光芒的襯托先,更顯得宇宙是多麼的廣闊遼遠。而身處這樣遼遠廣袤的宇宙中,風未涼的心胸也漸漸開闊起來。
沒錯,不論是誰,當真正認識到自身的渺小時,他的胸懷便會像宇宙一般廣袤遼闊。
而盤古大神屹立在這裏,放眼四望,雙眼中投射出洪流一般的藍色光芒,就好像兩道筆直的河流,奔騰向遠方。
片刻,大神忽然怒吼一聲:“我主,以我之力,如何撕開浩淼的結界,讓受困的星辰回歸?”
他話音剛落,空明中傳來一絲歎息般的聲音,初時微弱,但漸漸卻宛如洪鍾咆哮:“盤古,我已身死,唯衍生出你,可令曠古生靈獲得一線希望。我的身軀,你隻需取用,便算是為我完成一件遺願吧。”
“我主慈悲!”盤古呢喃似的回話,雙眼中流出了滾滾如潮的藍色淚水。隨後,他一咬牙,忽然將雙手高舉,刺入了濃鬱的黑暗之中,大吼一聲“雙臂化斧”,隻聽黑暗無垠的宇宙中傳來一聲爆炸般的巨響,一雙白骨森森的大斧便赫然握在了盤古的手中。
風未涼大驚,那雙斧貌似徐晃用的震旦雙斧,隻是此刻這斧頭與徐晃所用的相比起來,更蘊含著驚天震地的無比威力。且樣貌亦顯得頗古樸,粗壯的斧柄好似什麼巨獸的腿骨,而那兩麵斧刃則顯然是肩胛骨煉化而成。
盤古手持雙斧,大吼一聲“混沌大神的英靈啊,賜予我力量吧”,隨後便將雙斧擲向了遙遠的黑暗。
那震旦雙斧,就好像兩顆星球,飛速地衝入黑暗的空間。忽然,一道光芒便從黑暗中井噴般迸發出來,伴隨著驚濤駭浪般的咆哮,閃爍著灰色光芒的震旦雙斧回旋著飛了回來,落入盤古的手中。
盤古眺望著黑暗中滾滾傾瀉而出的白燦燦的光芒,那神采奕奕的臉龐上也浮現出了欣慰的神色。
然後,白光之中,忽然綻放開一朵綺麗的紅色,紅色靈動而熊熊,迸發出一聲清鳴,竟脫穎而出,飛翔在了浩淼的黑暗宇宙中。但它的紅光將這宇宙也應成了一片燭紅。
“那是……”風未涼歎為觀止似的凝望著火紅光芒中那鳳凰似的大鳥,目光中充滿了驚訝的神色。
大勢至菩薩笑道:“那是離火之精畢方,協助盤古大神創世的五神之一,也是神道的創始者,天帝!”
“那個呢?”風未涼的目光又被黑暗宇宙裂痕中,那片越來越大的白燦燦的光芒裏,走出來的巨人吸引了。那個巨人,甚至比盤古還要高一頭,身子卻消瘦得好似一根竹竿,臂長腿長,瓜子臉十分瘦削,一雙巨大的眼睛卻炯炯有神。
“那是豎駭大神,與畢方同為創世五神,輔佐盤古開天辟地,並成為後世武道的創始者。”大勢至菩薩不厭其煩地講道。
此時此刻,火紅的畢方收斂了吞天的紅芒,忽而化身一個綺麗美豔的女子,身披紅色的秀水長袍,款款飛翔到了盤古的身旁。她雖是女人樣貌,但身高巨大不輸於盤古。而那更加高長的豎駭,則好像行走在大地上一般,大踏步走到了盤古的身後。
三人的目光都凝望著那白光燦燦的宇宙裂痕,它越來越大了,幾乎那片遙遠的方向已經被白色的光芒吞沒了。但這白光卻也忽然靈動起來。陡的,一聲虎嘯傳來,白光猝然收斂,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撕裂宇宙的裂痕中有隱隱的星光閃爍,而那團凝聚成一點的白光,則呼嘯著排空而來,越來越壯大,竟清楚地看到,白光則是一頭碩大的白虎的毛發散發出來。而這頭白虎也並非尋常白虎。身形巨大不輸豎駭且不說,就是那它雙肩上頂著的九顆頭顱,則顯得更加威風凜凜,卻又怪異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