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他倒黴吧,多半是那隻鬼早早地到了,正尋人下手呢,碰上這個倒黴的家夥被戲班班主一巴掌打了後腦,頭上那把陽火弱了幾分,讓他給有機可乘了。算了算了,雖說是早了點,但是也沒辦法了,提前上主戲吧!”陳琅無奈的搖了兩下頭,又對著身邊的鑼鼓班子交代道,“一會兒你們跟著我吹的節奏來,不管台上發生了什麼都不能亂了!等我的信號!”
說完又看了一眼等在邊上的劉雲,給他使了一個眼色,劉雲立刻就走到後台對著戲班子剩餘的人交代了後續的事宜。扮演閻王爺的那位在扮演包拯的包大龍唱完了後麵的幾句唱詞後就帶著手下的人下了台,剩下的劇情就該是包拯一個人在台上唱一段獨角戲,再然後三個搖旗子的上台走個過場,包青天就該回到陽間了。
可是當閻王小鬼押著幾個奸人從入相那裏下了台之後,包大龍提腔唱完了本場最後一段念白,卻還是遲遲不見走過場的人上來,這是怎麼回事?包大龍一時間也是感到非常的意外和疑惑,那些人不上來他怎麼下台呢?
雖然隻留他一個人在戲台子上麵怪尷尬的,可是二三十年唱戲的經驗告訴他,就算台下沒有人看他唱戲,就算後麵的人忘記了出場,他也得頂住了。要是慌了神,亂了節奏,這一輩子攢下的名聲就算是毀了。
出於救場的心理,他一個人在台上走了幾圈官步,一板一眼的,時不時還咿咿呀呀幾聲,想要提醒後麵的人趕緊上來。可是一趟走完還是沒見到有人上來過場,便借著走官步的空檔偏頭看向了出將這裏鑼鼓班的陳琅,那眼神似乎是在詢問到底怎麼回事。
陳琅見到他的眼神示意,卻也沒有作出回應,看了看時間,小聲地說道:“差不多了,開始吧!”
說完拿起了一支嗩呐放在嘴邊,鼓著腮幫子吹出了一段高亢的長音。
由於嗩呐的聲音穿透性極強,頓時就把屋裏屋外,戲台看台還有後台的所有人都給驚得不輕。
這麼高的曲調在配樂的時候幾乎沒有人聽過,不過那些經驗老道的鑼鼓班子還是憑借自己的樂感跟著陳琅的節奏打起了鼓點拍子,咚咚咚咚,哐才哐才,嘁嘚嘁嘚------
包大龍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原本的戲裏麵還有這一段,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不知道到底是該繼續站在台上擺造型呢,還是該借著這個鼓點提前結束這段戲。
正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間就自己感覺眼前突然一花,等回神再一細看,可差點把他給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原本下麵的看台不是隻坐了一個人的嗎?怎麼突然間就坐滿了?什麼時候來的這麼多人?
他就覺得腦子嗡的一下子,然後就什麼都記不清了,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是被什麼外來的東西占據了一樣,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
陳琅不斷地吹奏嗩呐變換著音調,慢慢地從原來的高亢轉換成了平穩大氣,讓人隱隱的能夠聽出一陣威嚴之感。
看著包大龍搖搖晃晃的樣子,他一邊吹著嗩呐一邊心中盤算著:“差不多了吧?”
而戲班的班主看著外麵這個情形隱約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尤其是當他看見了自己手下的那個醜角竟然一個人坐在看台下麵的時候更是氣得跳腳,罵道:“這個瓜娃子,怎麼一個人跑到哪裏去了?看我不錘死他!”
說著就打算擼袖子過去抓人,這還沒走過去幾步呢,就讓劉雲一把給拽了回來,正要說些什麼就看見劉雲從口袋拿了一把鈔票摔在了他身邊的桌子上,然後惡狠狠地說道:“這錢給你,你們戲班子的每個人都有份,算是我們老板額外加的,從現在開始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出去一步!”
這話才剛說完,大知賓就帶著殯儀人員還有王蕭和喬淼把他們給看在了這裏。
那戲班班主心中雖是感到萬分疑惑,但是見到了一把鈔票也是眼睛直冒金光,連忙說道:“好說好說,有錢什麼都好說!”
此時的陳琅吹完了最後一個音節後放下了手中的嗩呐,鼓足了氣朝著台上的包大龍大喊了一聲:“有請包龍圖夜審這些遊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