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山郊,一頂八抬的大紅轎裏麵,新娘子雙目閉著,龍鳳呈祥的蓋頭散落在一邊。突然一個激靈,許惜安的眼睛睜開來。
下腹一陣刺痛傳來,腹內絞痛,讓她迷離的心神恢複不少。怎麼回事?她不是被人從樓頂推下來摔死了嗎,頭墜地的痛感還在身上,怎麼一睜眼自己又活過來了。
再仔細一看,自己身著大紅的嫁衣,鳳冠霞帔在身,坐在轎中。入目的是大紅色的彩綢,並繡有富貴花卉的吉祥圖案,綴以金色絲線,將整個花轎襯托得格外喜慶。
突然感覺身體一震,之前的記憶湧入腦海。印象最深刻的是七歲那年,母親突然離世,父親抬了一房姨娘。從此她就過上了苦日子。動輒無故打罵,父親卻視而不見。
十歲那年,她被庶妹許惜妤推入荷塘,差點身亡的她得人點化,開始裝瘋賣傻,期盼出嫁後就可以不再受苦。
然而臨出嫁當日,還被庶妹下了毒。毒是慢性的,直到今天才發作,原先的許惜安死在了轎中。隻是不知為何,她穿越而來後,下腹的疼痛未減,卻並未致命。
想到過去種種,渣妹加狠心姨娘,許惜安恨得咬牙切齒。既然老天讓她重活一世,她發誓一定要將這些仇如數還回去。
仇恨讓她有些激動,她咬咬牙,深呼吸,壓住身體裏的絞痛。視線變得有些模糊,她擰了一把大腿,將意識恢複了些。
“打劫!”
突然一聲大喝傳來,隊伍被一行人迅速的圍住。
前行的隊伍被迫停下腳步,抬轎人放下轎子,沒有事先商量,轎子放下時東倒西歪,撞得裏麵的許惜安七葷八素,反倒讓她身體的不適稍微緩和了些。
領頭的青鬆擦了擦額頭,暗悔不該走這偏遠小路,忘了這山郊最易出山賊了。
臉上掛起討好的笑容,說,“各位大爺,各位好漢,我們這是寧王爺府上的送親隊伍,您……”
站在青鬆麵前的山賊頭領宋北辰把手上那把三尺大刀猛地插在地上,入土三寸。打斷青鬆的話,“女人不搶,老子隻要錢。”
聲音洪厚如雷,青鬆被嚇得一哆嗦,差點跪在地上,“這位大爺,我們這都是新娘子的嫁妝,您搶了去了,新娘子多不體麵啊。”
“與我何關?不給錢也行。”頓了一下,宋北辰又說,“拿命來換!”
眾人剛鬆下的一口氣,又被提起來。
臉上冷汗直冒,浸濕了後背,硬著頭皮,青鬆說道,“大爺,咱們也是替人賣命的,您多多包涵一下,我們這裏人身上有多少銀子,全部給你就是了。”
山賊嘲諷道,“你們這嫁妝都拉著一車一車的,你們身上那點小錢豈能入得了眼。”
一副不可商量的語氣,青鬆無奈,急的跟熱鍋螞蟻似的。
山賊也不急,反正人都在他們手上了,甕中的鱉還怕他跑了不成。
靜聽了半響,不過是要錢嘛。
掀起簾子,許惜安往外望了一眼。山賊沒有動作,兩邊幹耗著。許惜安蓋好蓋頭,掀開簾子下地,轎邊的喜娘立馬伸手來扶住,“哎呀,王妃您怎麼出來了,這邊還在商量對策呢。”
“王妃,你怎麼出來了。”聽到喜娘的話,青鬆也轉頭過來,皺著眉疑惑的看著許惜安。卻見她身形挺直,站在那裏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愣了一下,止了聲音。
許惜安微微屈了屈身,“各位好漢,小女子從京城嫁入北漠路過此地,想來是該給點開山路錢,但是嫁妝是萬萬動不得的,不如等到了王府,讓王爺派人給各位把錢送過來,也順道請去喝杯喜酒。”
“你當我傻啊,寧王過來還不得剿了我們。”
“左右不過是為錢,出門在外都是朋友,該出手時就出手。既然各位要錢,那小女子自然隻送錢,不會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