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是盜墓賊(1 / 3)

我出生的時候,正值戰亂。那時大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墳吃墳。

我家靠墳,也不例外要吃死人陪葬品。

我爹說吃墳是門技術活。

講究多,忌諱多,尤其是男女陰陽之類,女人不許下鬥,所以,很多年來,我沒法倒鬥,隻能眼巴巴看著他們一次次凱旋而歸……心癢難耐。

這種望眼欲穿的心情,一直持續到我遇見了一個盜墓賊的時候!

我認識那盜墓賊時,他在牢裏,而我是裏麵的監管。

那年的法律和現在差不多。

關押有兩種。

一種是監獄,用來關押十惡不赦的江洋大盜,一關就是好多年。

一種是看守所,關押沒什麼太大罪過的人,關段時間家裏給點錢就放了。

我是第二種。

監管活兒聽起來簡單又輕鬆,可實際上全年無休,工資最少,加之油水都讓看門的撈去,如果不是得罪人,或家中實力不夠,不會來這兒呆著。

很不幸,我還是第二種。

我的家人兩年前出鬥,至今未歸。一個都沒有……很多人都說他們死了,我一直不信。可因為這個緣故,我被調到了看守所。

看守所裏還有個大爺叫王明,我們是兩班倒的上班製度。

時值過年時節,大雪紛紛,寒冷無比。

那一天我肚子痛的厲害,正想托個鄰居去拜托王大爺,白天幫我再上一個班,我等晚上直接帶鋪蓋去看守所睡,誰知王大爺竟先讓人送了信兒來!

“向陽,王大爺說他晚上有事兒,白天再替你上一個班,中不中?”

我躺在床上聽窗戶口這傳話聲,趕緊答應下來,可我萬萬沒想到----

這是個騙局!

這一天傍晚,雪還在下。

我耐著肚子疼帶了個軍大衣披肩到看守所時,王明已經準備好一切要走了。

看他連最喜歡的杯子都拿上,我心裏有些懷疑。

“大爺,你要休幾天?”

我以為他是打算一口氣休幾天班,可一看這兩邊牢房……

“咦,東牢怎麼關人了?”

我們看守所就兩個關押的牢房,一個朝東,一個朝西。

看守房就在中間,牆上有窗,可以看見左右。

隻是東邊兒牢因為窗戶壞掉,加上連綿大雪沒法修,暫時不押人。

可我說完後,沒人回答,我一回頭發現王明已經走出了門,關門時,他留了條門縫,頭也不回的說----

“聽大爺的話,那人的事兒,別摻合!”

“砰”的一聲,門關上帶著股涼風,讓我打了個抖。

什麼情況啊?我裹緊了軍大衣,站在窗洞口,拿手電筒照了過去。

東牢內,不知何時還多了個十字架。

被綁在十字架上的男人,穿著簡單的灰色線衣和黑長褲,線衣血跡斑斑,男人垂著腦袋,屋內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明白了……我被王明坑了。

不說東牢昏暗又潮濕,又有老鼠病菌。隻說天氣這麼寒,外頭還下大雪……男人穿這麼少,肯定是要活活凍死!

而看守所內死人,值班者難辭其咎!

“叮鈴鈴鈴----”

老式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時,嚇我一跳。

那電話,算是所裏唯一高檔的東西了。

我心跳加速的接起來就聽王明的聲音傳過來----

“小向啊,所長吩咐,沒他的允許不許給那人吃喝,送衣服也不行!這兩天我家裏有事,就不去了!”

老王說得飛快,根本沒給我說話機會,就掛了電話。

好一個老謀深算的狐狸!

他專門去門房老頭那兒打電話,無非是想讓老頭做擔保,他該和我說的,都說了。

但我也可以推辭到電話有雜音上!

那年頭,電話常沙沙的響。

拿了軍大衣,我朝著東牢走。

我不可能不管不問那男人,他兩三天後萬一死在我這兒,我輕則被拿掉職位,重則去牢裏蹲著……

走時候,我又順手摸了兩個饅頭。

饅頭不是給男人吃的,是用來喂老鼠,免得我進去時,亂竄。

隔著鐵門,我把饅頭扔進去,看一群耗子圍過去,我才開了鐵門。

這一進門,我就打了個大大的寒顫!因為窗戶壞掉,風夾著雪,牢內冷的逼人。

幾隻老鼠“吱吱吱”的歡快叫喚著時,男人開了口----

“滾出去。”

低沉暗啞的聲音,似乎從地獄傳來,可既能開口說話,就是沒死!

我鬆了口氣,手電筒掃過去時瞧見他白皙脖上清晰無比的紅色掐痕。

正了正心神,我說,“我給你蓋上衣服就走。”

他沒回答,我就拿著手電筒小心走過去。

我邊走邊打量著他的傷況。令我意外的是,他雖滿身血淋淋,心口起伏卻很均勻,氣息也十分平穩。

可在這平穩中,還帶著一絲絲危險。

像是在他體內藏了隻隨時醒來的野獸,越是接近他,這危險的感覺越是清晰,而等我真到他麵前時,那種危險氣息又突然消失殆盡,就像是我的錯覺!

鐵鏈我不敢輕易給他鬆開,以他被綁的姿勢我隻能從他身後將軍大衣給他披上……

這樣一來,我就不得不從後往前抱住他脖子,給他扣上紐扣再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