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染病倒是沒有。”唐睿靠坐在椅子上,涼涼掃他幾眼:“那杯子裏的水是我一周前到的,杯子一直沒動,應該落了一層灰。”
楚江瞬間氣結:“我……”
“小心點,洗幹淨,別給我弄碎了。”唐睿拿起杯子扔給他:“謝謝”
楚江手忙腳亂接住杯子,一臉委屈看向莫異,哥啊,主持公道啊!
“咳咳……”莫異掩住口鼻咳嗽兩聲:“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
說完徑直走了,就走了……走了……
唐睿繼續敲鍵盤,頭都不抬:“記得關門。”
“……”
楚氏集團總裁楚江第N次猝死,享年3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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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什麼意思?”
陰森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貼著耳蝸絲絲滲透,寒意十足。
衛熙站在原地:“你說我能是什麼意思?”
“你的意思是要我救他?”男人淡淡出聲,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麵。
“你答應過我的。”
一絲笑意暈染開來,聽著卻那麼的不懷好意:“沒錯,我是答應過你,不過……”
“你該不會忘恩負義吧?”
“嗬。”男人驟然失笑:“忘恩負義?衛中禦……你覺得在我的字典裏這種成語會占少數嗎?”
他是誰?不是齊宣那樣的軍人,沒什麼一身正氣,不是平常百姓,總想著得過且過。他過的日子,他來錢的門路那可都是用命換來的,時時刻刻得提防著誰會在背後給上你一刀,所以,哪來的什麼誠信可言,哪來的什麼大恩不言謝之類的話。
“好。”衛熙氣點點頭:“就算不是這樣,你想要的不就是晉琰他背叛國家,站到你們那邊為你們提供有力的消息嗎?”
“嘖嘖。”男人砸了兩下舌:“話不能說的這麼難聽,什麼叫做背叛國家?我隻不過是用大多數人都不敢的方式活著罷了。”
善與惡哪有那麼明顯的區分點?就像白和黑一樣,隻是要看人們怎樣去對待罷了,換個時代或許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現在你們有機會把晉琰從軍方手裏帶出去,為什麼不做?”
男人話語間多了一絲諷刺:“我怎麼忘了,就算衛中禦再怎麼能幹,也是女人。”
“你——!”衛熙握緊手機,纖細的指間滿是隱忍的白色。
“你以為你的晉琰單憑你幾句話就真的倒戈了?”怎麼說也是軍區統委,在整個軍方都有極高的聲望和地位:“被愛情蒙蔽的女人都是傻子,衛中禦,你也不例外。”
“……”衛熙紅唇微啟,想要辯駁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祁晉琰城府有多深,你比我清楚的多吧,在他身邊那麼多年,你什麼時候看清過他?”
“我……”衛熙終究是沒說出反駁的話,正如他所言,一旦深究她就會發現對齊宣的了解完全隻是表麵,她根本摸不透他心裏在想什麼,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性。
原本她以為她是了解的,可是後來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走到過他的心裏,沒有走到心裏又何談了解呢?
“我以為,經曆了這麼多,你也該看明白了,卻沒發現,你……嗬……”
壓根就是在自己蒙蔽自己,自己對自己進行催眠,日複一日。
“我怎麼樣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你就是個冷血的怪物!你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做感情!”衛熙像是一瞬間被觸及到了逆鱗,大吼出聲,全然不顧其他。
“是!”伴隨著猛然起身的聲音,男人的聲音也充滿了怒意。
“我不懂得感情,所以我才會用感情來做威脅!我不懂得感情才會一而再再而三把旁人的生死看得那麼無所謂。衛熙,你知道嗎?感情這種東西本就不應該存在!它隻會把人變得顧慮重重,漏洞百出,隻會讓敵人抓住把柄,再難脫身!”
感情這種東西,麻煩,危險,要它有什麼用?
“韓燕北。”衛熙勾唇嘲諷:“我以為像你這麼冷血的人根本不會有情緒上的波動,今天真的很意外。”
電話那頭的人,身影在一瞬間頓在原地,扶著麵前的桌子站穩,半晌才冷冷開口:“這件事情我另有安排,你管好自己。”
話音剛落,衛熙想要繼續問什麼,耳邊卻傳來通話被掛斷的聲音。
此時身處的韓燕北倚著桌子站在原地,房間的門窗大開著,寒冷的風悉數湧入,冷氣襲人。
感情這種東西本就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怎麼會說沒了就沒了呢?除非是因為經曆的太多,最後發現這種傷人的東西沒了更好,便強行戒掉了,沒有一了百了,不會有牽絆,做任何危險的事情都不會有人成為絆腳石和威脅。
今天是他失控了……
這麼多年了,他家破人亡的還不夠嗎?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親被送進監獄,病魔纏身,最後死在那裏,他卻什麼都做不了,每天活得隻能像個老鼠一樣,生怕被軍方的人抓到,生怕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