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些事都是我做的,你當初根本就不知情,憑什麼他們現在要把這些罪狀全都加在你的頭上,為什麼你不反抗?
可是……衛熙沒有勇氣說這些話,她不敢說,也不願意說。
對上齊宣那雙墨黑色的眸子,衛熙心驚膽戰,不自在的移開視線,他仿佛已經洞察了一切,好像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晉琰,你不該遭受這樣的對待。”
那些鞠躬盡瘁,一心一意為國家服務的人,怎麼能受到這樣平白無故的願望呢?
該有多傷心,多心寒,平常人根本體味不到。
或許他們不求國家以豐厚的物質予以回報,甚至他們可以不留名姓的犧牲所有利益甚至是生命,但是不該遭受這樣的冤屈。
百口莫辯,根本沒有人會聽。
在衛熙看來,如今的齊宣選擇這麼消極的方法,肯定是失望到了極致,已經沒有心情再去談什麼失望不失望了。
既然注定了結果,既然注定了論斷如此,那就這樣吧,無所謂。
可是她不想如此,不想自己所愛之人因為她當初的所作所為受到這樣的不公正待遇,不然當初她不惜背負背叛的罵名究竟有何意義?
齊宣無所謂的笑笑:“該不該都不是你我說了算。”
仔細聽來看似無所謂的語氣裏帶著些無奈還含雜這點疲憊,累了,也不想爭了。
衛熙聽在耳朵裏,心有多痛,她自己知道……
有嚴格的程序要走,經過那麼多人,那麼多道關卡層層剖析,最後做了這樣的決定……他們以一己之力能做什麼。
“可是你為了國家做了這麼多事,他們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
“功過無法相抵,做錯了就該接受懲罰,為自己的錯誤買單。”
如果功過可以相抵,那麼這個社會不得亂了套嗎?
“晉琰,你為什麼……”總是說的感覺你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一樣,你沒有……根本就沒有……
“行了。”齊宣抬手打斷:“沒事的話就離開吧。”
話音剛落,齊宣轉身抬腳準備離開,身後的衛熙卻突然跑過來死死地抱住他。
“晉琰,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
男人高大的身影微僵,這句話,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離開……
“衛熙,說話注意分寸。”
這是在關心她,對嗎?
衛熙顧不得太多:“晉琰,我們離開這裏,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我幫你。”
原來……她真的和當年的事有牽扯,這樣的話都敢說。
“衛熙!”齊宣扣著她的手硬生生掰開轉過身來,盯著她的瞳仁:“你幫我?你要怎麼幫?恩?”
衛熙倉惶失措,卻發現自己剛剛好像說錯了話,一時激動卻不知如何自圓其說:“我……”
“從軍方手裏帶人走嗎?”齊宣冷笑勾唇:“你未免太過異想天開。”
“我沒有!”衛熙慌亂間抓住齊宣的手,仰頭盯著他墨色的眸子。
齊宣甩開她,負手立在原地:“行了,我當做沒有聽到。”
“晉琰,我是說真的,你相信我,好嗎?”衛熙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解釋,隻求他能信她一回。
“衛熙,你是軍人。”齊宣適時出聲點醒衛熙。
“軍人?”衛熙反問:“晉琰,你也是軍人,可是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忠心為國,最後卻就被這樣對待嗎?”
就是這樣被懷疑,被限製人身自由的嗎?與其這樣,那這樣的軍人還有什麼做與不做的!
修長的身形微頓,眸底明顯劃過一絲遲疑,衛熙抬腳上前大膽抓住他的衣擺:“晉琰,你不該遭受這樣的對待。”
齊宣垂眸掃向眼前的女人,薄唇微啟,卻沒有說話,衛熙抬眸目光盈盈,滿是期待。
“晉琰,我愛你,我不想你受委屈,不想你受到傷害。”
她衛熙本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對象不同,好像連自己的習慣都變了,將愛掛在嘴邊,生怕他感覺不到。
“衛熙……”兩個字剛剛發出,卻驟然停下,連空氣也好像陡然靜止,齊宣整個人僵在原地望向衛熙身後,沒有動作,沒有言語。
衛熙覺得氣氛不對連忙轉身,對上的是一雙盛滿詫異的水眸。
穿著寬大的白色羽絨服,踩著粉色的雪地靴,一頭黑色的長發淩亂的落在肩頭背上,小小的一個人,裹在厚重的衣服裏,不仔細看都可能看不到,因為跑的太急,姚雪站在原地呼吸微微帶喘,鼻尖凍的通紅,眼睛卻一動不動的盯著不遠處的人。
在她的角度看來……眼前的一男一女那就是擁抱的姿態,女人仰首撒嬌,男人無奈俯首誘哄。
這到底,算是什麼……
冰冷的空氣竄進呼吸道,促不及防,連心髒的位置都凍得顫抖起來,許是空氣太涼,許是冬天的風太冷,又許是她跑的太急,小腹一陣收縮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