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宣不願意接的電話,他隻能跟在後邊擦屁股啊,誰讓他交了這麼個損友,還同窗共事。
瞬間走廊裏的人都走完了,齊宣轉身準備離開,卻不曾想身後不願穿傳來了一道虛弱清麗的聲音:“晉琰。”
腳下的步子不由得一滯,身後的腳步聲緩慢,還伴著微重的呼吸聲,他不由得心下一陣煩悶,抬腳就走。
“晉琰!”衛熙呼喊一聲,上前抱住他的腰身,腰際緊緊地纏著一雙附著病號服的胳膊。
衛熙死死地從背後貼著他,蒼白到沒有血色的唇輕啟:“你終於來了。”
齊宣抬手想甩開她,但卻念及她肩上的傷,沒有動作,他可不想到時候背負一個造成二次傷害的罪名:“衛中禦,自重。”
不過兩個字罷了,卻像是一記狠辣的耳光狠狠地甩在臉上,自重……
難道她本是如此輕浮的女人嗎?難道她是那種見到男人隨便就抱的男人嘛?
隻對他一人如此,何談自重?
“真的沒有可能了嗎?”每一次都要這樣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你我再無可能,已成陌路了嗎?
左臂上剛剛縫合的傷口好像裂開了,白色的紗布包裹著隔著灰藍色的病號服往外滲出了殷紅色的血。
整隻胳膊酸痛無比,軍醫叮囑的話還在耳邊,可她早已拋卻到了腦後。
身後是滾燙的溫度,類似於槍傷一類的貫穿傷,最容易在術後發炎,不及時處理恐怕會有危險。
齊宣眉毛緊蹙,抬手掰開她扣在腰際的胳膊,正視她:“衛熙,看著我的眼睛。”
那是一雙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眼睛,墨色的瞳眸宛若璀璨星空,吸附天地萬物,隻是一個動作,就足以將靈魂攝取。
時而微挑含笑,帶著獨屬於他的慵懶,致命。
時而微蹙,凝眸,帶著屬於他的冰冷,攝人。
無論哪一種都是那般的難以忘懷。
“我是瞎的嗎?”磁性的嗓音在耳邊回蕩,帶著嘲諷:“還是你覺得這麼多年,這雙眼睛遠沒有當初看得透徹?”
衛熙指間微顫,當初……又是當初:“晉琰,過去的事……”
“不要在我眼前玩花樣,起碼思慮周全再說。”不知為何,他就是篤定這一次的意外並非意外,這一次的槍傷絕非常事。
“我沒有。”衛熙下意識就要辯解,卻在觸及他眸子裏冰冷的懷疑時,聲音弱了三分。
齊宣不想聽她辯解,是與不是,有或者沒有跟他有什麼幹係?
“明天A市會有人來接你。”話語裏的篤定像是下了一紙判決,不容她反抗半分:“回去,別再來了。”
“不!”衛熙下意識的抗拒,她好不容易才爭取到名額,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離開?看著他冰冷的俊顏,衛熙忍不住的想靠近,哪怕嚴寒侵體也至死不悔:“這次的交流學習的名單是上麵下達的文件,你沒有權利隨意調動人員。”
齊宣不住冷笑:“沒有交流學習了,衛中尉大可放心,我不會做違反上級命令的事情。”但總會用其他的方式去解決一些問題。
“不可能!”
軍辦下達的文件一般不可能隨意取消,除非遇到不可抗因素,不然不可能因為人為原因就取消。
就算她在訓練過程中受到槍傷,最多也是兩軍區隻見協商處理。
“怎麼?”齊宣輕笑反諷:“難道衛中尉要跟大家解釋解釋肩上的貫穿傷是怎麼形成的嗎?”
角度,位置,力道。
槍傷的傷口形狀和嚴重程度在一方麵取決於槍支的型號,子彈的配備,一方麵就取決於開槍者的控製了。
走火和人為,其實後果完全不一樣。
衛熙不住後退一步,臉色更加蒼白,抬眸看他時滿是不可思議:“你……”
“我說了不要在我麵前耍花樣。”
一瞬間,衛熙感覺自己被層層剖開,沒有了包裹的衣物,就這樣站在那裏,一派蒼涼。
半晌,苦澀的味道湧入喉嚨:“你以為我想這樣嗎?不這樣,我能見到你嗎?”
她在統令部這麼久了,見到他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利用公事去找他時,要麼被岑秉攔下,要麼辦公室空空如也,岑秉在身旁說上一句:統委在家陪嫂子。
嫂子?嗬,那個小丫頭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成了統令部其他下屬口中的嫂子了嗎?
事到如今,她還是無法相信,齊宣已經結婚的事實。
“每一次去找你,你有哪一次是見我的?難道我就這麼不堪嗎?難道看我一眼都是你祁晉琰沒法忍受的嗎?”
這個世界上,痛苦莫過於被心愛的人拒之門外,冷漠相對。
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一次又一次說著那麼狠的話,告訴她,沒有可能!簡直就是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