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短短兩天,出這麼大的事,不和上級彙報,如果這次事件的性質比你們預想的要嚴重的多,怎麼辦?”
他們的身份本就敏感,常人或許無所謂,但是他們不行,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直接跟國家掛鉤。
整個國家就那麼幾大軍區,現在倒好B市軍區的兩大領導都躺在醫院要死不活。
齊振華急衝衝的踏出電梯,岑秉連忙攔住:“校長,走錯方向了……”抬手指了指相反的走廊,齊振華瞪他一眼,轉身就走。
守在門口的士兵遠遠地看見齊振華,我靠!立正,敬禮:“長官好!”
躺在病床上正在看報紙的人應聲看向門。
果然片刻過後被人從外麵大力打開,許久未見的齊校長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待看到衛熙時,額頭微蹙。
齊宣笑意滿眸,勾唇出聲,略帶諷刺:“校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贖罪。”
“怎麼回事?”齊振華選擇性忽略自家兒子同他說話帶刺的毛病,直接看向他纏著紗布的胸口。
“沒什麼大事,就是得在床上躺一段時間罷了。”齊宣愈發輕描淡寫,齊振華愈發擔心:“這次事件為什麼隱瞞不報?上麵要是查下來,你擔得起嗎?”
“嗬。”齊宣勾唇冷笑:“查就查吧,無所謂,大不了停職處分,我又不是沒被處分過。”
“晉琰,你……”終究站在一旁的衛熙忍不住了。
誰知,齊宣隻是淡淡抬眸看了她一眼,繼續對齊振華開口,意有所指。
“長官大人,消息是我下令封鎖的,至於一些不相幹的人是怎麼知道的,我不知道。這件事又是怎麼傳到您耳朵裏的,我懶得去查,總之,這件事我的處理就是這樣。”
從校長到長官,這小子硬生生是非要跟他劃清界限啊!
“您請回吧。”逐客令剛下,齊振華真生氣了,要不是看他現在躺在病床上,他直接就動手了:“你以為B市軍區,你一人獨大啊?你和庭堯這次出事,怎麼算都不是意外,你以為你輕輕鬆鬆就想把消息封鎖起來?你當別人都是吃幹飯的?”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空氣裏的氣氛繃到了極點,一點火瞬間就能爆炸。
“與我無關。”
“好……好……好!”齊振華顫抖著手指指著他:“齊宣!你好得很!”
自家人說自家話,氣氛有些不對勁,誰都不敢出來打圓場,長官之間的對話,他們裝聾作啞比較好。
誰知,還就有人插嘴了:“晉琰,校長他是為了你好,你別這樣氣他。”
“和你有什麼關係!”
剛才還劍拔弩張的父子兩人,此刻卻異口同聲!同仇敵愾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齊宣猛地抬眸,墨色眸底滿是不悅,齊振華轉身看她,眼底全是嫌惡。
“噗呲——!”岑秉忍不住笑出了聲,連忙站直,憋著笑敬了個軍禮:“我……我先出去。”
衛熙臉色煞白,尷尬的站在原地。
“行了,您回去吧,這件事我會處理。”
“我回什麼回?你擱這裏躺這麼多天,都不跟家裏說,也不知道給你媽打個電話,她都快急瘋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這麼不懂事!”
得了,從工作上的事這下徹底扯到了家務事上。
衛熙扯了扯唇角:“我先出去。”
終於,整個病房就剩下兩父子了,齊振華瞪了自家兒子一眼,拉了陪護椅坐下:“既然你不願意往上報,我明天親自跑一趟也是一樣。”
“又帶著你的陳年老酒去找老戰友?”
齊振華抬手敲了下齊宣的頭,像是沒料到這樣的動作,齊宣愣了一下,齊振華頓了一下收回手,神情有點尷尬。
“什麼陳年老酒,你不知道時間越長酒越純嗎?”
多少年了,父子兩個都沒有這麼親近過,特別是從半年前開始,他們父子之間幾乎沒有平心靜氣坐下來談過一次。
齊宣不以為然,這都是什麼歪理,他反正不認同:“漱玉坊的桃花釀今年成了,改天給你帶回去幾瓶。”
話音一落,病房裏陷入了無盡的寂靜中,半晌,才傳來一聲帶著笑意的哽咽:“好。”
相視一笑,父子之間,又能有什麼深仇大恨了?
“爸。”
一個簡單的稱呼,半年了,久違了。
“誒。”
“我這麼做自有我的道理,這件事稍後我會親自向上麵彙報,您放心。”
齊振華沒有說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你出事的事我就不跟你媽說了,出院了回家一趟吧,她很惦記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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