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北堂辰寰表現得很冷靜，看起來，他早已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對北堂辰傲的到來很是淡然。
北堂辰傲點頭，收起斷離。
斷離入鞘時，上麵的血順著劍鞘緩緩流下，滴落在地上。
北堂辰寰看見了，寡淡地笑容漸漸收起，“你要殺朕？”
“臣弟不會殺皇上的。”
“皇上？你還叫朕皇上？”
北堂辰傲笑笑，坐在一旁，“你一日未退位，便還是皇上。”
“聽說，父皇留了遺詔給你。”
“是的。”
“你打算何時坐上龍位？”
“不急。”
北堂辰寰也跟著笑了，“你早就知道，朕得了不治之症。”
“猜的，並不能確定。”
“如果朕的病治不好，但又一時之間死不了呢，你能等？”
“本王有得是時間和耐心，等等有何妨。”北堂辰寰一時之間死不了，對北堂辰傲來說是好事。這樣，他有更多的時間去處理他的餘黨，去平息朝廷內外的洶湧暗潮。當時，如果他立刻死了，北堂辰傲也有辦法在登基之時平靜內外。
總之，他是真的不急在一時。
北堂辰寰有點失望，看起來，他是希望北堂辰傲著急，這樣他才有資本跟他談條件。
“皇上是有什麼事要交待嗎？”
“是的。”
“說吧。”
“朕是病死的，你的皇位是朕給的！”臨死了，還不忘自己的名聲。如果北堂辰傲拿著遺詔登基，天下人便都知道真相了，可如果北堂辰寰是臨死前指定北堂辰傲繼位，真相便會湮滅在時間長流之中。
北堂辰傲不置可否。
在他看來，做不做皇帝都不是最要緊的，以什麼名義做皇帝就更不重要的。不過呢，皇帝這麼做，最不爽的恐怕是太子了。
“還有，朕的皇子們……”
“本王不是薄情之人，他們都是本王的侄子侄女，怎會對他們下狠手。”北堂辰傲向他保證，“本王定會保他們性命無虞，且富貴長久。前提是，隻要他們不會對本王不利。”
北堂辰寰點點頭，忽然道：“皇後有身孕了。”
北堂辰傲愣住。
“朕隻要求你保證龍子平安。”
北堂辰傲笑了，方才他還有那麼一刻覺得眼前這位皇帝有了人情味，也不似從前那般涼薄，會關心自己的後代。原來，這隻是假象。
林如瑤與他是夫妻，他卻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隻在乎她肚子裏的孩子。
而他，並非真的關心自己的後代，而是希望北堂辰傲能放過他們，這樣等他們長大了便可以來替他報仇。他用兄弟情義來軟化北堂辰傲，隻為自己死後，還能將皇位奪回。
北堂辰傲沒有戳破，他原本就沒打算動這些孩子，哪怕是最無用的太子，他最多是軟禁，也不會殺死他。
至於林如瑤……北堂辰傲覺得此事有點棘手，但還不至於處理不了。
“本王會將皇後安排在一個風景宜人的地方，讓她平安生子，在那裏安度晚年。本王還會在那裏為皇上設上牌位，讓皇後守著，為您念經頌佛，香火不斷。”
北堂辰寰笑得古怪，“你對她還有情？”
“本王隻是做一些應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