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直奔藍雨餐廳所在的那個公園。
早上公園裏人很多,大多是大爺大媽。
我找到那天遇到老神棍的位置,驚喜的看到大樹下整整齊齊的碼著三張小凳子,凳子上麵放著一個八卦盤。
看樣子,老頭又來上工了?
可是我滿懷期待的等了半小時,卻連個鬼影都沒等到。
沒辦法,隻好去問旁邊的大爺大媽,結果他們都搖搖頭,說沒看到老神棍。
正在躊躇之際,旁邊一個環衛大媽忽然湊了過來。
“小夥砸,你找老王頭?”她一手提著簸箕,一手拎著掃把,小心翼翼的看著我。
“老王頭?是啊!是啊!大媽您知道他在哪麼?”雖然不知道老神棍是不是姓王,但是鑒於環衛大媽是主動湊上來問的,我覺得她十有八九認識他。
“你是什麼人?找他幹啥?”環衛大媽很警覺。
“我找他……我外婆以前經常找他看相,一直說他看的準!現在老人家腿腳不靈便,所以就叫我來請他,上門去看看。”我靈機一動,找了個借口。
“看相啊?老王頭看相確實挺準的,可惜啊,小夥砸你今天要白跑一趟嘍!”環衛大媽點點頭,神情憂傷的說道。
“咋說?王大爺出事啦?”我心裏一驚。
“可不是麼!前天半夜三更的,樓下來了一堆救護車和警車,哇啦哇啦的吵得人睡不著,街坊們起來一看,就看到老王頭被放上擔架蓋著白布抬走了……”環衛大媽歎口氣,眼含淚花。
前天晚上?
那不正好是老神棍來找我的那時段嗎!
蓋著白布抬走了?
老神棍死了?
看著麵前滿臉哀傷的環衛大媽,我心中頓時翻起驚天駭浪!
這他媽的又是怎麼回事!
短短三天時間,不是撞鬼就是死人,反正隻要跟我搭上關係的,好像沒有哪個有好下場!
我這是被詛咒了嗎?!
“大媽,您節哀……”強忍著撞牆的衝動,我咬牙說道。
“小夥砸你說什麼晦氣話呢!我是說老王頭被送去醫院了,你想啥了?”環衛大媽瞪了我一眼,氣呼呼的說。
我去!
大媽,您老就不能把話說明白一點嘛!
又是擔架又是白布的,我能不往死裏想麼?!
“我的錯!我的錯!王大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大媽,王大爺給送哪家醫院去了您知道嗎?我想去瞅瞅。”幹笑兩聲,我厚著臉皮問道。
“怎麼?你還想找他看相?小夥砸,我看你還是收回這條心吧!昨天隔壁張家媳婦就去看過,回來說老王頭全身包的跟個粽子似的,想開口說話都難,我看這回呐,他八成是熬不過去嘍。”
“……”
“唉,小夥砸,要是你真想去,那就去二院看看吧,就當替你外婆了個心願。”
“謝謝大媽!對了,王大爺叫什麼名兒?到醫院,我好打聽。”
“王啟年。”
打聽到老神棍的下落,我急忙又去了一趟藍月餐廳。
令人失望的是,餐廳主管說喬羽昨晚已經通知過他,說她最近有事要忙,暫時把餐廳的事務都交給他打理。
這位主管那天見過喬羽挽著我胳膊進店,也知道我在她休息室裏洗澡換衣服,所以誤以為我是她的男朋友,不但對我很熱情,而且還湊上來跟我打聽喬羽出了什麼事。
我哪知道她出了什麼事?
我自己還想知道呢!
跟他道了個別,我就直接打車趕到了寧城第二醫院。
有了名字,人挺好找。
可是讓我極為意外的是,醫院總台的妹紙告訴說,王啟年大爺掛的不是專管中風的神經內科,而是皮膚病專科,入院兩天,目前正在接受住院治療,欠醫藥費一千三,問我交不交!
我了個去!
皮膚病?
這得有多嚴重的皮膚病,才需要蓋白布抬走?
跟總台妹紙打個馬虎眼,我直奔病房。
結果剛找到病房門口,就看到裏麵床上躺著個渾身裹著紗布,跟個大戰植物的僵屍似的家夥。
他手腳都被彈力皮筋吊在空中,身子不停的扭來蹭去,也不知道在玩什麼花式。
正準備進去瞧瞧,門側忽然轉出一個白大褂,差點迎麵裝上我!
“看啥呢?這是隔離病房,不怕傳染啊?走走走。”白大褂年紀不大,脾氣卻不小,看我賊頭賊腦的樣子,很不爽的開口趕人。
“家屬!我是家屬!”我趕緊陪笑。
“家屬?你是他孫子吧!我說你們家屬怎麼回事?把老人單獨扔在家裏已經夠缺德了,現在出事都第三天了,你們才出現,還有沒有點孝心?”白大褂推推鼻梁上的眼鏡,滿臉嫌棄。
靠!
你才是他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