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問!朵小柔心裏冷嗤一聲!
然而,她清冷著小臉卻不敢表露真實的情緒,今天,無論如何都得讓連世曜放過自己和程錦年以及何心潔!
“等會兒再說原因好嗎?請允許我跟錦年談十分鍾。”朵小柔輕輕柔柔地央求著。
連世曜冷冷的目光睨著她!好一會兒他才冷笑著緩聲道。“十分鍾,原來你還有這麼多話跟他說。”唉,她跟他都沒正正經經地談過十分鍾的話!
眼前的惡魔男人說的這句話,分明意有所指!朵小柔的背脊莫名爬上了一陣涼涼的寒意。
連世曜灰冷的眸底閃過一道逼人的寒芒,凍得朵小柔心驚膽跳!
他的眼神越過朵小柔,冷冷閑閑地落在咬緊牙關坐於沙發裏的程錦年身上,薄唇輕啟:“五分鍾,我在樓下等你。”
一句涼薄的不可違逆的命令,讓朵小柔臉色白了白,可她除了點頭,還能做什麼?
連世曜於冷笑中帶著一種瀟灑倜儻。自顧自一轉身,率先走向樓梯口。
朵小柔盯了他背影一眼,迅速旋回腳跟,來到程錦年身邊坐下,低聲說道,“程錦年,我這次是念在何心潔的份上才來看看你是死是活的!”
程錦年心上一刺,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說話。
朵小柔卻看都不看他一眼,一邊打開包包,一邊繼續口誅他,“我現在當麵跟你說清楚,以後不要再糾纏我了,我過得很好,一心一意跟連世曜在一起了。”
她探進包包裏的手觸碰到折疊好的紙條,便緊緊攥住。
程錦年聽了她的話。神色再也無法淡定了,他冷然地抿緊薄唇,事實是他剛剛是極力忍耐著,不想給她再惹麻煩的,但現在,她的話讓他徹底的撐不住了!
她說,一心一意跟連世曜在一起了!
這話猶如驚雷般炸了他!
他滿嘴苦澀地瞪她兩秒。倏地伸手來抓她手臂!
太好了!他碰了她,朵小柔就用攥著紙條的手兒去掰他手指,裝作搶救自己手臂的樣子,順勢將紙條塞進他掌心裏。
見她來掰自己的手指,程錦年的臉色冷得發青,心髒有一股強烈的刺痛在?動著他要做激烈的反應!
但是!掌心裏被塞進了什麼?!
“你放開我!”朵小柔趁著程錦年有些微愕然的時機,狠狠甩開了他,霍地站起身,像一支箭般衝出了敞開的門口。
門外,自然有保鏢接應著她。護衛著她下了樓。
程錦年望著她極速逃離的背影,心尖上的銳痛無以名狀。心心念念盼來的人兒就這樣走了。
他忽然大吼一聲,“回來!小柔,你回來!”心疼是真的,吼叫聲也是真的,但是叫的意念是假的!
他要藉著毀天滅地般的痛苦嘶吼來緩解一下心頭裏痛不可言的撕裂感!
腳步聲消失得幹幹淨淨,門外麵再無動靜。
程錦年悄然攤開那張紙條,上麵赫然是眉筆寫著的一行字:君子報仇,十年未晚,臥薪嚐膽,來日再戰。
濕熱的淚意一下子湧上眼睛,他一手抓皺了紙條,就勢傾倒在沙發裏……
站在騎樓底下的連世曜抬著手腕看表,不多不少,五分鍾時間剛過,逼仄的樓梯便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他冷眼看去,保鏢護著朵小柔快步下來了。
長臂伸出,連世曜把手掌攤到朵小柔的麵前。
朵小柔不作遲疑,果斷將手兒放進他掌心裏,他握緊了,一把就將她緊緊扣進懷內,根本不管那股衝力將她“咚”地一聲撞得微痛。
“走!”他冷眸一斜,擁著朵小柔便向巷口走去。
保鏢們立刻形成有效的圍護圈,簇擁著他們倆走出巷口來到路邊登上商務車。
這過程,朵小柔始終沒有看連世曜,隻是乖乖的被他摟緊引領。
及至坐上商務車,她才訥訥的看著他,開口道,“世曜,我——”
“斷幹淨了嗎?”他生生打斷她,眼底一片危險的殺氣!
空氣瞬間凝固。
整個與前座隔斷的後車廂如同一個冰窖!
朵小柔定定望著他冰川似的眼眸,心裏一陣哆嗦,她不得不默默點了點頭,連說話都覺得艱難。
伸手過來撈緊她,直到她緊貼於他懷裏,連世曜這時的臉色別提有多戾氣了。
他是忍了又忍才沒將程錦年當場斃掉!
朵小柔在他懷裏動了動,他摟得那麼緊,她都快無法呼吸了。
“怎麼了?”他冷眸一垂,嘴角冷冷微抿。
“抱得太緊。”她聲若蚊蠅地說道。
有委屈不敢說,有抱怨不敢吐露,她這話令他被他眉峰輕輕蹙起。
手力卻不自覺地鬆了些。
朵小柔暗喘了口氣,心裏不禁一動。
懷柔政策從來都對硬碰硬更有效果,連世曜這人就是吃軟不吃硬。
既然這樣,她何不順勢為之?
她垂了眼眸,沒有再像往日那樣,因為他的鬆力而忙不迭地敬而遠之。
相反,她極力維持著不變的聲色,深深偎進他懷裏,用額角若有若無地蹭著他的下巴。
連世曜渾身一顫,被她突然如其來的變化弄得眼色幽深。
他竟然無所適從,在她變得柔順可人的時候!
“怎麼了?冷嗎?好像空調開得有點大了吧?”朵小柔喃喃念叨著,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體貼地問他話。
說著,她還探身越過他,抬手去關空調的調節風口。
連世曜連忙攥緊她的腰,伸手關小了吹風口,然後有點粗魯地將她提抱起來,按在腿上坐著。
朵小柔眨眨眼睛,讓眸光軟了再軟,才幽幽抬眸看著他。
“……”她看他做什麼?他冷凝地回視她,眼底浮著問號。
“別生氣,好嗎?”她澀澀開口,語氣裏盡是賠著小心。
連世曜的眼色瞬變深濃,他並不想生氣,但是一旦發現她繼續跟程錦年有聯係,有糾纏,他就受不了!
“我已經跟程錦年說清楚了,讓他以後不要再糾纏我,我也不會再跟他見麵的。”她柔聲解釋,抬起纖細又冰冷的十根手指捧住他的臉頰在一起。
“……好。”他遲疑地擠出一個硬梆梆的字,但是,眼底的冰層在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