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祈雲的呼吸沉了又沉,緩步走向了內室。
“喂,你幹什麼?”步綰綰趕緊拉住他的手,焦急地看向纓絡簾子後麵。
“讓開。”帝祈雲耳朵微側,語氣不善。
步綰綰手指抓緊,小聲說:“我要回宮了。”
“要和他一起回宮嗎?你要回誰的宮?還不出來!”帝祈雲一揮袖,指向內室,“夜——滄——瀾!輅”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出那個名字,步綰綰的呼吸聲緊了緊,立刻落進了他的耳朵裏。
他冷冷一笑,甩開了步綰綰的手說:“真是想不到,你還出來和他幽會!”
“我沒有!”步綰綰脫口而出,被他甩開時,手裏的醬藕片跌了一地妤。
可她這樣一說,不就承認裏麵的人是夜滄瀾了嗎?
內室無窗無門,夜滄瀾無處可走,隻能慢慢掀開纓絡簾子出來。
二人隔著三步的距離僵持著,帝祈雲的下巴慢慢抬起,耳朵側向步綰綰,冷笑著說:
“難怪在馬場你會說出那樣的話!步綰綰,我真看錯你了!”
“夜某與綰綰隻是偶遇……”夜滄瀾長眉輕擰,低聲解釋。
“夜滄瀾,綰綰是你能叫的嗎?”聽著夜滄瀾的稱呼,帝祈雲臉色大變,一指夜滄瀾,怒斥道這:“你別忘了北商才是供養你夜家幾代人的地方,你如今奴顏西崇,還有什麼臉麵站在這裏?”
夜滄瀾薄唇輕抿,眸色漸沉。
帝祈雲登基之後,並未像百姓想像中的那樣,大肆屠|殺前朝官員,而是擇優而用,有才之人繼續留任,不管之前有何恩怨,他都未加罪其身。所以,夜滄瀾的離開並不討巧,反而有叛|國之嫌。
眼看二人就要開打,非煙一個箭步衝上去,扶住了步綰綰,大聲說:
“娘娘腹痛,隻怕動胎氣了。”
帝祈雲快速扭頭,正要過來,步綰綰卻甩開了非煙的手,看著帝祈雲說:
“我沒有動胎氣,我和我的孩子都不嬌氣!帝祈雲,我是和他在這裏幽會了,我們光明正大,起碼我們衣衫完整,不像你,和別人去一起去洗澡,你反正是風|流慣了,我向你學習又怎麼樣?”
帝祈雲臉色大變,當著別人和他頂撞,他尚能忍耐,可是當著夜滄瀾,這是觸到他的底限!騰騰殺機頓時從他身上淩厲散發,氣勢洶洶地壓向在場的每一個人,不等步綰綰反應,他已經振臂一掌,重重打向夜滄瀾的胸口。
帝祈雲能成為飄渺老人的關門弟子,並且將門主之位傳給他,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練武刻苦,年紀最輕,卻是修為最高的一個,洛君瑜都不是他的對手。
夜滄瀾精於沙場點兵,若論單打獨鬥,不是帝祈雲的對手。勉強躲開一掌,帝祈雲的身形已然又已纏上,幾掌淩厲掌風都貼著他身體打過,雕花的窗子碎了,碎木屑四處亂飛,有幾牌就擦過了步綰綰的胳膊,劃開衣裳,皮肉銳痛,空氣裏頓時有了淡淡的血腥味兒。
她一怒,揮手就放出了火鳳凰,火鳳凰直接纏上帝祈雲,燒著了他的衣袍。夜滄瀾過來拉步綰綰的手,想帶她從窗口離開,被帝祈雲一掌揮開,這一掌聚集他十成功力,夜滄瀾惦著步綰綰,未能及時脫開,一掌打在胸前,直接從窗口跌出去。
步綰綰居然幫夜滄瀾,再度放火燒他,讓他怒不可遏!
“步綰綰,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帝祈雲雙瞳裏洶湧著怒氣,整個人都被火焰包裹著,那情形十分駭人。
步綰綰也懵了,他居然不脫下著火的衣,任火燒自己?
“主子。”侍衛們奔進來,匆匆劃開他身上的衣袍。
帝祈雲轉頭看向步綰綰站的地方,一臉殘忍,“孤王要活的,孤王要讓夜滄瀾粉身碎骨。”
“你這是做給我看?”步綰綰見他如此凶狠,才下去的火氣,再度迸發出來。
這兩個,原本都是火爆脾氣,一個凶一個狠,一個蠻一個橫,除非其中一個肯退讓包容,否則一有爭執,那就天雷勾地火的驚天動地。
此時,整個茶樓都被驚動了,步綰綰未及時收起火鳳凰,火焰吞噬了茶如火樓,火舌正瘋狂往兩邊卷去。
“回來。”步綰綰反應過來,慌忙收回火鳳,火焰在瞬間熄滅,可還是有人為此而傷,有奔跑去摔下去的,有被踩到的,有被推下樓的,有被火灼到的,場麵極其混亂。
“很好,步綰綰!”
帝祈雲氣得渾身繃直,一把抓住了步綰綰的胳膊就往樓下拖。
“王上息怒,娘娘有孕。”
“對啊,有孕,這就是你有恃無恐的護身符!孤王縱著你,讓你橫慣了,橫出了宮,去和男人幽會,步綰綰,你的快活日子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