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巒受了讚揚,頓時雙眼發亮。
妃要爭後,奴也要爭地位,彩巒不服彩馥已有一段日子,一心要成為大總管,所以當時才主動過去服侍絳芸。
“明日冊封大典,誰的榮耀,誰的眼淚?”
絳芸抬頭看帝宮,那赤紅的高樓,幾乎貼雲,那是她夢想的地方,青梅不敵突來客,她阻攔不了帝祈雲漸遠的心。
“娘娘就敗在說不清那段日子如何走出雪原,還是得想法子,把那段日子的事圓過去才行。”彩巒又在她耳邊小聲說。
絳芸微微偏頭,眸色凝霜,冷冷地說:“彩巒,你心雖聰明,也可太聰明了一些。”
“奴婢多嘴,奴婢該死。”彩巒趕緊勾頭,雙手輕輕拍打嘴巴。
“好了,不必裝模作樣,你我主仆命連一線,此事交於你去安排,務必要滴水不漏。”絳芸掩住眼中的厭惡之色,淡淡地說了幾聲,快步往謹芸宮走去。
重重深宮,殿殿孤寂,搶的爭的,不僅一個後位,一個寵字,還有一生一生免於寂寞的那個機會。[
步綰綰爭得先機,已有子嗣,她的這一生,遙遙無望,何時是盡頭?
—————————————————————莫顏汐:《龍榻求愛:王牌小皇後》——————————————————————————
步綰綰還記得這裏,她遇上那出宮給黃將軍家裏報信的長臉宮婢的地方,長廊九曲,布下的是九曲陣,外人踏進來,便繞得頭昏腦漲。
為免她在宮中迷路,帝祈雲給她派了侍衛引路,帶她進了這九曲陣之後,她便停下了腳步,仰看這高聳的院牆,小聲問:
“外麵可是京城大街。”
“回娘娘的話,還不是正街,是皇家專道,可通往太子東宮。”
“那,在屋頂上看得見大街?”
“回娘娘的話,可以。”
“就是這裏了。”步綰綰唇角一揚,指著這舊宮殿,清脆地說道。
住在這裏,半是自由,半是他,恰巧平衡,還能離洛君瑜近。
“可是這裏帝宮太遠了。”非煙蹙眉,不太讚同。
“他腿那麼長,還怕走不到?非得天天讓他來找我。”
步綰綰不理會她的反對,大步往宮殿裏走去。
沒人想到她會選這裏,這裏太過陳舊,得馬上收拾。侍衛趕緊去通知彩馥,不多會兒,便有數十奴仆抬著各式器具過來,不過兩個時辰,便將大殿收掇一新,一應器俱皆用了最新最好的,連牌匾都雕好,放了上去。
想來是帝祈雲在路上就讓人把這匾刻好了,愛綰宮三字,出於他親筆,龍飛鳳舞,像他人一樣,豪放不羈。
步綰綰歪著頭看著,夕陽落下,一地豔麗。歲月靜好,她真想這樣一直美好下去。
“貴妃娘娘,王上晚上不來用膳了,讓您想吃什麼就吩咐廚下去單做。”宮婢匆匆過來,給她行禮,小聲說。
“不來呀。”步綰綰拖長尾音,有些失落,轉頭看帝宮,高樓頂雲,他不在其上。
從進宮起,他就沒來,話也沒說上一句,在外麵這麼些天,兩個人在膩慣了,突然一天見不著,心裏空落落的。
“罷了,非煙,我們晚上煮什麼吃呢?”她伸個懶腰,邁上鋪上了繡上金鳳錦毯的台階,懶懶地問。
“已經給娘娘煲了ru鴿湯,娘娘晚上吃素些吧,太胖了也不好生。”非煙好心勸她。
“咦,我胖嗎?”步綰綰捏自己的腰,笑起來。
心寬體才胖,她如今心寬了嗎?總之,這時候是快樂的。
步綰綰被熱戀的快樂浸泡著,眉眼中都是春光綻放,不知不覺就感染得四周的人都腳步輕快起來。
月兒升起來。
步綰綰特地換上了提燈裙,架了高梯,拿了零嘴吃食,獨自爬到屋頂去曬月亮。提燈裙在月光下如月色一般流淌,她睡在這月河裏,說不盡的愜意。
再過兩日便是十四,帝祈雲那晚可以看到她,她突然就期盼帝祈雲能看到這世塵紛凡了。
雖然不乏醜陋人心,可是美好更多啊!你看這月兒溫柔,星光清淡,還有綿延著一直到了夜的深處的宮殿,那一盞盞的燭,一朵朵的光,多美!
她閉上眼睛,享受清風明月的撫慰,有淡淡的香飄過來,似花非花,似煙非煙,好聞極了。漸漸的,她有些昏昏欲睡。
修長的手指,在她臉上輕輕撫過,她偏了偏頭,眼睛也未睜,小聲說:“你忙完了?”
四周寂靜無聲,步綰綰疑惑地睜開眼睛,隻見戴著黃金麵具的紫衣護法盤腿坐在身邊,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找死!”
步綰綰怒從心中起,若非此人從中作梗,做出那般齷齪事,占了許鴛鴦的清白,又怎麼會憑空多個皇後出來?
她翻身坐起,揮掌就打。
沈溪澈伸手架住她揮來的手腕,低笑著說:“我來道賀綰貴妃新喜,綰貴妃怎麼這麼大的怒氣。”
“你們血玉門肮髒不堪,盡不幹人事,全是畜牲。”步綰綰冷笑,又是一掌用力打出。
沈溪澈身形後退,一直退到了屋簷邊,才低聲說:“鴛鴦之事,非我血玉門所為,血玉門從不傷害無辜。”
“放|屁,你們收人銀子,取人腿骨,還不叫傷害無辜?”步綰綰憤然反駁。
“他們如何無辜,翻雲覆雨,拿捏人之生死,當成他們登天的台階,他們能取人之性命,我隻取他們腿骨,已比他們好上千倍。”
“荒唐邏輯,你少廢話,鴛鴦的事,你們血玉門得付出代價。”